“我們也跟你一樣,想把案子調查清楚不想漏掉任何線索放任兇手逍遙法外,所以才特地過來跟你确認。如果你知道點什麼的話,請務必告知我們。”風見繼續逼問。
“林原課長他……他說十年前的那位女生是自殺的……”
“什麼?能再說詳細一點嗎?”
“十年前失蹤的那位女生,是林原課長的同級生。他當時有聽說過那位女生受到嚴重的霸淩,而帶頭霸淩的正是裡見……”
“那不正是跟裡見的案件有關系嗎?沒考慮過家屬報複之類的情況嗎?”
“我們也調查過,那位女生的家屬在她死後就全家移居國外了,一直沒有回國的記錄。在國内也沒什麼關系好到會十年後去報複的親戚。”
“也不一定是家屬吧,不是還有當時跟她一起上學的同學朋友……”風見驚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如果是這樣,自稱是那位女生的同級生,還清楚知道女生被霸淩自殺,還提出要隐瞞信息的林原殺害裡見的嫌疑就很大了。
這麼說來,安藤他們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沒對林原的隐瞞提出異議的嗎?
“我……我們可沒有包庇林原課長哦!”安藤也猜到了風見的想法,急忙解釋道:“我們也有私底下調查過課長,他當時是有不在場證明的!裡見被目擊到出現在長白沙灘的那天,課長正跟我們一起在縣裡的另外一個地方蹲守了一整個晚上!我們一課所有人都可以作證!”
“既然都做了這麼多調查了,為什麼沒有寫在報告上呢?”
“剛才已經說過了,林原課長說當年的事件跟裡見墜崖無關,寫不寫都不會影響結果,而他自己也不希望同級生自殺的事再被提起,所以......”
說起目擊情報,安室透記得是有人從沙灘那邊看向燈塔時目擊到的。那時天已經開始黑了,從那種距離肯定是看不到臉的,所以目擊證人應該是根據身形和衣着來判斷那時走向燈塔的是裡見吧?
那有沒有可能林原有共犯?是共犯打扮成裡見,故意讓人目擊到?
掉進海裡的話,确實有可能是為了混淆死亡時間……
“降谷先生,接下來是直接去跟林原仁則确認嗎?”風見已經跟安藤談完了,在電話中問道。
如果裡見真的是林原殺的,那他肯定不會輕易交代的,因為目前他們都沒有任何證據,對方又是個有經驗的刑警。
“不,先等等……”他揉着眉心,過了一會後又說:“關于十年前南陵高校女生失蹤案的資料,可以幫忙找下給我嗎?既然是關聯事件,裡面說不定有什麼線索……”
“明白了,我這就去申請資料。”風見說着挂掉了電話。
可惡!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安室透回到酒店後,一下攤倒在床上。這一天雖然并沒有怎麼劇烈運動,但還是讓他覺得身心疲憊。
他看着房間的天花闆,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幾天前,在花盆墜落之前雨宮的那個笑容,真摯又開懷,卻是因為能殺了他。
是她利用了林原去殺掉裡見嗎?竟然連警察都可以利用嗎?
是她打扮成裡見,幫林原制造不在場證明嗎?
如果是這樣,當時的縣警肯定沒調查過雨宮吧?誰能想到千裡之外的一個大學生會跟事件有關?而且當時她肯定也是用的假名……關于當天雨宮的行蹤,有沒有去過靜岡這件事,誰會知道?璃宮會知道嗎?
不,不對……現在還不能确定林原和雨宮有聯系過。
林原畢竟是一個警察,突然冒出來一個素未謀面的用假名的人一直打聽十年前的事,還說要幫他殺掉裡見,林原自己會先起疑的吧?
他一手摩挲着額頭,閉起了雙眼。
在這個案子上他似乎一直在碰壁,至今連該往哪個方向調查都還不清楚。
不要急。
對方雖然隻是個大學生,但也是黑衣組織的一員,絕不是輕易就能找出破綻的人。這是他早該知道的。
“心急才是最大的陷阱嗎……”他自言自語地說。
他決定先放松一下,就洗了個澡去酒店餐廳吃飯。吃完後随手拿起一份報紙讀了起來。
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看到了熟悉的人名。
報道的标題是“已故預備議員尾川誠涉嫌受賄”。他快速浏覽了一下,就是說尾川一直有接受地産商松村商事的賄賂,在國土部門工作期間就把一部分國有山林土地通過不正當的渠道劃分給松村地産用于開發使用。在死前還跟松村商事達成協議,表示當選後會把一大片的農田劃給松村地産,屆時當地農民将會失去居住的地方和收入來源。
“哦……”他從報紙上移開視線,托腮看向窗外剛剛升起的一輪彎月。
他想起了當晚在天台哭泣的雨宮,想起她看向自己時濕潤明亮的雙眼。
那天晚上的月亮跟現在的不一樣呢。
受賄的政府工作人員,與混混勾搭低價收購土地的地産商,傷害女生的研究生學長,還有校園霸淩的主謀……
這就是Calvados挑選目标的标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