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柏楊那通電話之後,他一句都沒有問過,也完全沒有聯系她。
令夏想問問他,但具體要問什麼,她一時也沒有想法。
手指無意識地劃着劃着,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令夏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門,門外的方蘋正一臉擔心地舉着拳頭,似乎是準備繼續砸她的門。
“Lynn,你終于醒了,你要再不醒我都要下去找服務員開門了。”
令夏用手扶着自己像頂了三十斤鐵的腦袋,有氣無力地道:
“你就差捶門了,我能不醒嗎?”
“姐,你臉色很差,你沒事吧?”
令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是有點燙手。
“沒事,一會我吞兩顆感康。”令夏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又道:“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就是給你發消息你沒回,怕出什麼事來看看。”
令夏點點沉重的頭,“行,有事你再說,我再去躺會。”
令夏準備關門時,方蘋又一把抵住,“姐,你真沒事嗎?或者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面條?小米粥?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吧。”
她實在是再多說一句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有什麼你就弄什麼吧。”
爬回床上前,令夏從包裡扣了兩片藥,連水都沒喝,直接幹咽進去,吃完就又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時,房間裡昏暗一片,她覺得身上輕了很多,摸了摸額頭,也不發熱了。
意識徹底回籠前,令夏迷迷糊糊地想,睡覺前她好像沒關窗簾啊。
難道是燒懵了,她自己起來拉上的?
令夏摸着黑找手機,她習慣把手機随手扔枕頭旁,但現在卻怎麼也摸不着。
沒辦法,她隻能先開了房間的燈。
燈亮的瞬間,她就看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機,還有手機旁的一杯白開水。
她隐約覺得哪裡不太對,環顧了一圈,又發現了窗邊桌子上的打包盒。
她走近看了看,是已經涼透了的小米粥。
看來是方蘋。
想來是她來送粥,結果又敲了半天門沒敲開,所以還是麻煩了人家服務員一趟。
粥是沒法吃了,令夏稍微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去找吃的。
她一看手機,媽呀,都已經是半夜十一點了。
她這是睡了多久。
手機一打開,群裡快爆炸的消息瞬間蹦了出來。
當下,令夏驚得又是一腦門子的汗。
下午五點左右,公司法務部還有零動技術部的同事,前後腳抵達。
但因為時間太晚,所以除了給他們介紹相關情況和吃了一頓飯外,其他更具體的工作需要等明天一早再進行。
令夏稍微松了一口氣。
群裡最後一條消息發出的時間是半小時前。
她沒多想就關閉了群消息。
她是才睡醒,但估計其他人都是剛睡下。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了。
令夏不确定酒店現在還有沒有吃的,所以她穿得厚,想着如果沒有了那就出去看看。
昨天回來時,她記得酒店旁不遠的巷子有一家燒烤店。
燒烤店的營業時間應該比較長。
令夏剛帶上門出去,隔壁的門就打開了。
她對别人并沒有什麼好奇心,但這個點了,差不多同一時間出門,她還是沒忍住往旁邊瞥了一眼。
這一看,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餓了?”
令夏人還處在震驚的狀态裡,一時沒有回過神,她愣愣地點了點頭,點完她又覺得不對,“不是……”
“又燒起來了?”
邊說着,盛祁邊往她這邊走來。
走近之後,他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反手碰了碰自己的,“不燒啊。”
他溫熱的掌心溫度太過真實,令夏這才确信自己不是燒糊塗以至于出現了幻覺。
“不是——你怎麼在這兒?”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酒店是你開的?”
她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你……這麼晚,隔壁……”說了半天,連她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想說什麼。
“你什麼時候到的?”
“你燒得神志不清,稀裡糊塗,胡言亂語,的時候。”
令夏立馬呆在了原地。
她的腦子裡一直飄彈幕一般,快速循環閃回四個字:
——胡言亂語——
“我……說了,不該說的嗎?”
盛祁勾起嘴角,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令夏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
他歪頭作思考狀,過了很久,他才一字一句,緩緩地道:
“說了——”
令夏一口氣提上來。
“——一些吧。”
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