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令夏才不管他要不要,她跑到租車點指着一輛檸檬黃的小車問老闆:“這個怎麼租啊?”
“一小時30,三小時50,一天100。”
這數學題太好做了,不用動腦筋都知道租一天最便宜。
可現在已經一點多快兩點的樣子,三小時有點少,一天又不到。
“半天50,可以嗎?”
“你們要幾輛?”
“就一輛,他不會騎。”
剛走近的盛祁:“……”
“行吧看你們年紀小,就50。騎車注意安全啊,安全帽要戴好。”
海濱大道上有專門的自行車道,這個點路上的車和人都不多,令夏遞給盛祁一個粉色的安全帽,問他:“要不?”
盛祁眉頭皺得緊,“我不要粉色。”
令夏把自己的明黃色安全帽換給他,“這個總行了吧。”
其實這個盛祁也不喜歡。
但他還是接了過來。
“你會騎?”
令夏十分坦然,“不會啊。”
盛祁系安全帽的手一滞,“不會你租什麼電動車?!”
“但是我會騎自動車啊,人家都說隻要會騎自行車的就都會騎電動車。”
哪個“人家”說的屁話?
自行車他也會啊,但還不是一樣不會騎電動車。
比起把命交給不靠譜的令夏,盛祁還是決心将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
他臨時找了租車攤的老闆當教練,緊急學習了十分鐘,又上路練習了二十分鐘,三十分鐘後檸檬黃小電驢終于成功出發了。
令夏張開雙臂,沖着大海的方向一路“啊——”着,盛祁一邊小心握着車把手一邊還要忍受她的随時随地的驚叫聲。
騎上車,并沒有比步行涼快很多。
甚至更曬了。
令夏發現自己曬傷是看到盛祁胳膊紅了一片,本來還在笑他終于要比自己黑的時候,盛祁指着她的臉,有些欲言又止:
“要不回酒店吧?”
令夏在車後視鏡上一照,立馬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她的臉頰兩邊紅了一大片,比高原紅還要紅,她就頂着這一坨猴子屁股一樣的醜東西玩了一路。
“你為什麼早不跟我說?”眼淚往下一流,臉更疼了。
她心裡難受,但是又要忍着不能哭,後來就變成抽抽搭搭地,眼睛也紅了。
盛祁心裡想:那我坐在你前面,我也要看得到才行啊。
“好好好怪我,回酒店吧我去給你買蘆荟膠塗,塗完就沒事了。”
“不會毀容吧?”
“不會的。”
把她送回酒店後,盛祁又騎着小電驢出了門,等他再回來時,令夏已經重新洗過澡,半濕着頭發懸在床沿邊睡着了。
盛祁把買回來的蘆荟膠拆開,本來想叫醒她起來塗,但看她眼角挂着淚睡得正香,也就不忍心叫她了。
藥店的工作人員說,這東西用法很簡單,直接往臉上抹就行。
盛祁不太會護膚,但他跟令夏一起上過一段時間的美術課,大刷子上色的手法他還沒忘。
現在隻是把大刷子換成自己的指腹而已。
令夏睡得不太安穩,睡夢中手也總是喜歡胡亂地動,盛祁剛塗完半邊臉,她手一抓直接都給抓沒了。
後來他沒辦法,隻能一隻手握住她作亂的雙手,另一隻手一點點慢慢地往她臉上塗抹。
最後弄完一整張臉,盛祁在二十四度的空調房裡都出了一身的汗。
為了防止她搞破壞,結束後盛祁也沒辦法放開她的手,後來是怎麼睡着的,他也忘記了。
-
“走吧。”
盛祁的律師處理好所有的事情,過來找他們。
“你手沒事吧?”
盛祁低頭看了眼纏了繃帶的手,搖頭:“沒事。”
周禮打了個哈欠,随手把領帶扯開,“沒事就行,我回去睡覺了。”
他揮揮手往門外走,走了兩步他又退了回來,眼睛在一直低着頭的令夏頭頂打轉。
“這位是?”周禮揚了揚下巴,對盛祁道:“不介紹介紹?”
這倒是個新鮮事,一會他得給孔文曲打個電話好好說道說道。
盛祁心裡煩,不想跟他多說,“你不是急着要走?”
周禮完全不怕他,“妹妹,你叫什麼呀,跟他——這位盛公子,是什麼關系?”
大半夜的,兩個人獨處一室又意外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啧啧啧怎麼看這倆關系都不一般呐。
盛祁正準備上腳踹,旁邊的令夏突然開了口:
“我叫令夏,是——”
她頓了頓,是什麼呢?之前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哥哥和妹妹,後來他們是毫無血緣關系的青梅竹馬,一天前他們是合作的甲乙雙方,那現在呢……
他們又是什麼關系?
“——盛總手底下的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