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下午去哪兒了?你去機場是接人的,你為什麼把客人一個人扔在機場?!”
“你知道人家今年多少歲嗎?67了!你接不到人為什麼不聯系不報備?這萬一出了什麼事,你負責嗎?你負責,負得了這個責嗎?!”
消失了半天,電話電話不接微信微信不會的Ethan終于在活動結束後現了身。
從早上那頓後,令夏大半天忙得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她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再出半分差錯。好在活動開始前,盛祈将趙教授安全送達了會場。
當時現場混亂,匆忙之中她隻來得及和他說了聲謝謝,等忙完後才發現他早已經離開了。
活動結束之後,所有參會嘉賓被邀請到酒店就餐,令夏留下來負責現場拆除和撤場事宜。
Ethan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一天的忙碌和擔心讓令夏疲憊不堪,她脫了高跟鞋随便找了塊空地坐下,手邊的盒飯熱了涼涼了熱,讓人沒有一點胃口。
“Lynn姐……”
令夏聽到聲音擡頭,很奇怪,在他出現之前她明明已經平靜了很多,甚至忙到後來都忘了他這号人,但此刻突然看到他那張臉出現在自己眼前,她的火噌一下就燒到了頭頂。
“對不起——我在趕過來的時候,一着急在隧道和人撞了,手機也壞了……我剛處理好車禍的事就趕緊打車過來了,實在對不起Lynn姐……”
令夏還是很生氣,但她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一下午了,你就借不到一部電話說一下情況嗎?好在是盛總在機場遇到了趙教授,如果沒有,你以為我們現在還能好好地在這說話嗎?!”
“是是,這都是我的錯,我會親自上門和趙教授道歉、給盛總道謝,您别生我氣了……”
令夏擺擺手,讓他别再繼續說了,“行了,今天先這樣,你先回去吧。”
“好的,那我先走了,Lynn姐再見。”
令夏看他一瘸一拐地轉身離開,又叫了他,“去醫院看過沒有?”
Ethan低着頭,很輕地搖了搖。
令夏暗暗歎了口氣,“去醫院看看,這幾天辛苦了,明後天周末,你也好好休息吧。”
工人們在有條不紊地拆除十二個小時前才搭建好的會場,所有的裝置和結構慢慢從完整變成沒用的垃圾。
令夏重新坐回到地上,這短短幾個小時她的情緒波動過大,現在一切都歸于平靜後,她腦子甚至出現了一種缺氧的空白。
她掏出手機,先點開微信,和盛祈的最後一句話仍然停留在她的那句“謝謝”上。
她輕輕滑動屏幕,對話框随之上上下下,從加上好友後他們聊天的次數并不多,寥寥數句沒兩分鐘就看完了。
令夏又切到手機通話記錄,她今天因為各種事打出去也接到過一些電話,有的是她通訊錄裡的人有的不是,但掃過一條條的最近通話,她還是一眼就能認出盛祈的手機号。
她小聲念出前三個數字,剩下的那九個數字就像是重複很多次的肌肉記憶一樣,都不用過腦子直接就能脫口而出。
她沒有想到的是,這麼多年,盛祈的手機号……竟然從來都沒有換過。
“我的手機号碼是多少?背出來的話給你二十塊錢。”
“手機号背對了,這些巧克力都是你的。”
“賀招招!我讓你背的手機号呢,你都背到狗肚子裡去了是不是?!”
……
初中他有手機後,用各種方法逼她背過他的手機号,但他倆幾乎天天都在一起,他們班學習任務重手機他也不常用,很多時候都被她借來玩遊戲了。
所以這号碼背不背,根本沒所謂。
偶爾他給點小甜頭,她也還是樂意背一背。
但她并不擅長記憶,記性也不好,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記得再牢,也不可能還記得。
她自己也以為,她應該早就忘了的。
可是,在他電話打過來的那一秒,幾乎是立刻,她就認了出來。
令夏眼有點酸,她鎖了屏幕将手機扔到一旁,雙手抱着頭使勁揉了揉頭發,連日的熬夜加班,她現在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她現在急需睡眠。
等現場所有設備和人員撤出,也已經将近淩點。
令夏拖着疲憊的身體坐上車,鎖好車門後她沒有急着開車,而是坐在駕駛座上閉眼躺了好久。
她現在開車大概算是疲勞駕駛,從這裡開車回家要近半個小時,其實她也可以打車,但那樣的話她周末還得找時間再打車過來取車。
令夏在座椅上翻了個身,被褲袋裡的異物硌到,她伸手摸出來一看,是酒店的房卡。
她真的是忙昏了頭,竟然把這茬給忘了。
她壓根兒不需要今晚連夜開車回家,她可以去酒店住啊,甚至還可以住兩晚。
令夏在去酒店的路上,給肖容發了個消息。
【1866元一晚的酒店,來閨蜜局嗎?】
等她洗完澡,手機上已經多了幾條肖容的回複。
【??你發達了還是中彩票了?】
【地址。】
【我下晚班直接過去!】
令夏笑着給她發了酒店定位和房号。
酒店門鈴響起來的時候,令夏拖着沉重的腿幾乎是半爬着去看的門。
她把門打開,連招呼都沒打就又爬回了床上。
“你空調怎麼開這麼低?你不怕感冒啊!”
肖容把手裡拎的各種塑料袋往桌上放,然後在床尾找到空調遙控器,把溫度往上調了三度。
“起來吃點東西再睡,我買了你愛吃的酸辣粉還有鹹豆花。”
令夏把頭蒙在被子裡,說話的聲音嗡嗡的,“不吃了,困。”
“吃兩口再睡,不然一會中午餓醒了還得找吃的,吃完了一覺睡到天黑我們去吃火鍋。”
令夏被她說饞了,頭發亂糟糟地從床沿坐起來,閉着眼朝她伸了伸手。
肖容無奈,但仍然還是把早餐遞到了她手邊。
“酸辣粉燙,你到桌邊來坐着吃。”
令夏吸溜一口酸辣開胃的紅薯粉,整個人才算是又活了過來。
“你的黑眼圈,這是又熬了多久?好像比上次見你那會,又瘦了一圈。”
“熱,吃不下東西。”令夏就着她遞過來的豆漿吸管喝了一口,“這次應該可以稍微緩個半個月。”
見她吃的差不多,肖容才終于問了那個好奇了她一晚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