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肖容一臉震驚,問完又覺得自己的反應似乎有些過激。
令夏的吐詞很清晰,而她的聽力也暫時沒問題。
她在原地走了兩圈,然後又問:
“他找的你?”
令夏搖搖頭,和肖容相比,她一副很平靜的樣子,“他是我們公司的甲方客戶,今天偶然遇到的。”
肖容突然想到什麼,“所以,你下午送的那個客戶——”
“是他。”令夏指了指她手上拿的那枚貓頭鷹袖扣,道:“這個,應該是他的。”
肖容很重地歎了一口氣。
她坐到令夏身旁,看了她一眼又轉開,又看了一眼又轉開。
“我臉上有字?”
“你臉上有事。”
令夏沒接話,眼睛盯着不遠處的小水坑,路燈的光灑在上面,像是在發着光。
“你沒事吧?”
令夏也不知道自己是算有事還是沒事。
這短短的一天,發生了太多事,她直到現在都有點沒太反應過來。
哦,她真的又見到盛祈了。
她的理智告訴她,接受一切已經發生的事,不必擔心一切還未發生的事。
可她的腦子似乎并不這麼想。
一個人的時候,她總是不自覺的想起他,但她發誓,她已經很久很久沒這樣過了,如果不是今天突然重逢,時間久了她大概也會慢慢淡忘,直到和他如今對她一樣,疏離且客套。
她相信自己,這對她并不是一件難事。
“很好。”令夏扯起嘴角,但想到後視鏡那個“醜”笑,她又收了回來,“有些突然也有些意外,但一切尚好。”
肖容顯然不太相信她的話。
下午在酒店門口,她就隐約察覺到她不太對勁,後來吃飯時也是,問了她沒說,她就以為隻是工作上的事。
現在聽了她的話,再回過去想想,她怎麼會沒事啊。
“我真沒事!”令夏笑着看她,“他是甲方那邊的投資人,今天隻是個意外,以後我不一定還有機會能見他。”
“那它怎麼辦?”
肖容把手掌攤開,那枚複古精緻的貓頭鷹正靜靜躺在她的手心裡。
令夏伸手拿起,對着路燈光細細打量。
貓頭鷹造型的袖扣低調但又不失奢華,雖然看不出品牌,但工藝一看就不便宜。
翻過去,背面還刻有一行拉丁文:
Per Aspera Ad Astra
是啊,她該拿它怎麼辦?
在令夏心裡有答案之前,路以安的電話已經先一步進來了。
令夏以自己喝多了頭暈為由,把副駕讓給了肖容,讓她負責給路以安導航指路。
她窩在後座,閉着眼靠在車窗上。
窗外的燈光像一曲節奏舒緩的旋律,在她眼皮上跳躍飄曳。
她聽到路以安在小聲問肖容,她怎麼了?
肖容沒回他,隻是讓他别問。
路以安果然就沒再問。
很快車就停到了令夏的小區外,令夏下車時他們倆也一起下了車。
“今晚要我陪你嗎?”
令夏趕緊擺手,“我真沒事,你趕緊跟他回去吧,明天都還要上班呢!”
令夏讓他們把車開走,但肖容拒絕了,“到時候還要開回來,我們打車就行了。”
說完她就讓令夏先走。
令夏剛走了兩步,又被她叫住。
肖容跑過來,傾身抱了抱她。
“有事随時給我打電話,你知道的,我手機二十四小時待機。”
令夏鼻子一酸,嘴裡笑她太誇張,但還是反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道:“别擔心我。”
回到家,令夏在沙發上坐了好久,她點開微信,除了幾個工作群裡99+的工作消息,就是一些公衆号的推送通知。
令夏的手指随意往下滑着,直到出現昨天的一些消息,她才終于意識到——
沒有及時添加的聯系人,原來一點痕迹都不會留下。
她盯着茶幾上的袖扣,一時陷入了迷茫。
第二天她一進公司,就被Colin叫到了辦公室。
“怎麼樣?盛總身體還好嗎?”
“過敏源的結果暫時還沒出來,但醫生說是輕度過敏,開了藥,醫藥費我主動付了,但盛總說不喜歡欠人錢堅持要還。”
令夏沒有隐瞞,三言兩語就将昨天的情況彙報給了他。
“這錢肯定得我們來出。”說完,他轉頭看令夏,“你沒收吧?”
“沒有。”
“行,你一會把賬單發給我,我私人先轉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