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
天之禦中的聲音伴随着左腿的猛然前踢,劃破空氣,黑白相間的小球疾馳而出,卻未如預期般精準落入渡邊的腳下,而是以一種微妙的偏差,輕輕掠過他的腳尖。
W隊的14号渡邊的身形瞬間凝固,仿佛時間在這一刻慢了半拍。他左手不自覺地擡起,輕輕撓過略顯淩亂的發絲, “抱歉,我……”
“你是可以接到的吧?”天之禦中走上前,,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站在渡邊面前,“已經一個星期了,同一個傳球到現在還看不清路線嗎?”
渡邊的表情有點尴尬,愣了一下才朝天之禦中說道:“隻是訓練而已,沒有必要怎麼上心吧。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天賦,隻要稍微訓練,實力就能變強。”
“這和天賦有什麼關系?”天之禦中不解的問道。
“難道隻用天賦這一詞就可以抹掉努力過的痕迹?”
“别太可笑了,做不到就承認,做不到就去拼命。而不是拿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來當做借口。”
“你就是不上心吧?我計算過你的步伐,這點距離你應該能剛好接到才對。”
這番話如同重錘般擊打在渡邊的心上,讓他感到一陣煩躁與不甘。
明明都是在最底層的5号樓,明明是同一支隊伍,隻不過天之禦中是隊伍裡的第一罷了,憑什麼可以做出一副指導者的樣子。
又不是A隊,不對,即使是A隊也不可以。
此時的渡邊還不知道藍色監獄裡隻有5号樓。
渡邊擡頭,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上不上心是我的事情,關你什麼事?”
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其他隊員的視線雖未直接投來,但那份微妙的緊張感卻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
“我隻是不想讓大家輸掉比賽而已。”天之禦中說道:“這裡可不是什麼過家家的地方,前六名可以直接進入U-20,輸掉的人就再也不能進入國家隊。”
“這個規則,我想你應該知道的吧?”
“你也不想大家因為你的原因錯失這個機會吧?”
尖銳且帶着道德綁架的言語讓渡邊感到不适但又無法反駁。
因為霓虹的社會就是這樣的,從上到下都彌漫着「我為人人,人人為我。」,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渡邊下垂的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
吉良涼介見狀迅速上前一步,他的眼神與天之禦中交彙,原本爽朗的笑容已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不容忽視的認真。
“Naka。”
天之禦中聞言,嘴角不經意地抽動了一下,似乎是對這突如其來的嚴肅氛圍感到一絲不耐,但終究沒有發作。
他沉默片刻,最終緩緩吐出:“知道了。”
随後,他轉身離開足球場邁向大門。
正當他即将跨出門檻之際,門後的陰影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中……”
須王孝希輕聲呼喚,聲音中帶着一絲猶豫與忐忑。
看到須王孝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天之禦中率先開口:“怎麼了嗎?”
“……有事想要找你。”須王孝希含糊的說道。
“現在?”天之禦中拿出手機,快速掃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現在不行,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話語間,天之禦中已轉身準備繼續前行,餘光中看着須王孝希忐忑的樣子補充了一句,“下次吧。”
足協協會
“如果是内容是讓我把我的隊友換下去的話,那就不要和我說了。”天之禦中的聲音冷冽,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不亂莺宏俊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前傾,額頭上的汗珠細密地滲出,顯得格外為難。他雙手交疊,手指間透露出緊張與不安,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中君,你應該有聽過協會這邊最近推行的優化政策了吧?”
“優化政策?什麼優化政策?”
天之禦中眉頭緊鎖,這段時間他全身心投入到今年世界友誼賽足球項目的準備中,對外界的變化幾乎一無所知。
世界友誼賽,這個賽事去年E國倡議的,旨在促進全球各國的友好與和平,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所有的國家都會參加,其中就包括了霓虹。
而第一屆比賽即将在下個月的十月拉開帷幕,對于天之禦中而言,比起四年一屆的A運會,這無疑是一個絕佳的舞台。
“簡單來說,就是協會計劃将你們這批優秀的球員按照年齡層次分配到不同級别的國家隊。”
不亂莺宏俊緩緩解釋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須王将被調至U17,吉良則進入U20。”
“其餘人保持不變,繼續在U18效力。這樣的分配能夠最大化地利用每位球員的潛力,為國家的勝利貢獻更多。”
“是利益最大化吧?”天之禦中的話語中充滿了諷刺與不滿。
“這樣都無法做到嗎?”
天之禦中伸手輕輕推動面前那杯标着冰室符号的礦泉水,但對方小心翼翼地避開,悄悄的用眼神示意天之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