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

沒有響應。

估計是又被屏蔽了。

許烏鸢相當不爽，輕啧一聲掐斷了保險。

掐斷細線之後，許烏鸢的下墜一下子緩了下來，片刻之後，他的腳尖觸地，終于落到了一塊實地上。

落地的瞬間，系統的聲音立即響起，帶了點劫後餘生的慶幸：“謝天謝地黑市沒把我們撕碎。”

“撕碎就跟它強制融合，成為它的癌細胞。”許烏鸢不以為意。

系統：“……”

未知的環境讓人不安，還不等視線徹底恢複，許烏鸢就趕忙打量起來——這是間開闊的房間，擺放了很多工位，一排排的，看起來還算整齊，看起來跟末日前的公司沒什麼兩樣。

除了工位上空無一人。

許烏鸢愣住，眼前的場景跟他的預想完全不同：“給我幹哪來了，這還是黑市嗎？”

“對，之前我也說過，黑市是由無數個小房間聚集而成的蜂巢狀物體，每個房間裡面都有獨立的生态環境，出現什麼樣的場景都不足為奇。”見周圍沒人，系統大起膽子活動，從機身上伸出手腳，艱難地爬上許烏鸢的肩頭坐好。

“我們運氣還不錯，這個房間看起來挺安全的，總之隻要不去破壞房間的運行規則，我們就是安全的。”

運氣不錯？許烏鸢心裡嗤笑一聲，他可不覺得黑市會這樣寬容：“規則是什麼？”

系統：“這個問題不是說我不能回答，隻是說來話長，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現在呢就是這麼個情況，我相信你也是明白的，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你要品，細品，多品。”

懂了，系統也不知道房間的規則是什麼。

許烏鸢隻能換個問題：“現在我人都到地下了，要怎麼交易？”

通行證隻給許烏鸢待在這個房間的權限，周圍放眼望去人都沒有，更别說找到方是非完成交易。

“這個好說，每個開放的房間都會有騎手駐守，騎手可以在地下自由通行，隻要我們找到騎手、把需求告訴他就行，不管是買賣贓物，還是解決瑕疵碎片，一切地上做不到的事地下都能做到。”

聽着系統的吹噓，許烏鸢冷不丁道：“違反廣告法。”

系統：“什麼？”

“沒什麼，你繼續。”

誕生在末日之後的系統理解不了許烏鸢的冷笑話。

系統半信半疑：“我怎麼感覺你在陰陽我……算了，總之我們趕緊把騎手找出來，别忘了我們必須在二十四小時内解決掉瑕疵碎片，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可周圍空無一人，壓根不見騎手的蹤影。

許烏鸢到處摸索了一番，門窗都是封死的打不開，他試着将針線埋入牆壁之中，可很快也觸及到了盡頭，無法繼續深入。

這個辦公室大概就是個獨立的空間，以至于許烏鸢的針都無法穿透。

“好像沒辦法離開哎。” 許烏鸢道。

“怎麼會。”系統傻眼，它對黑市的了解确實有限，“難道房間就這麼大？騎手會不會躲在桌子下，你再找找呢。”

許烏鸢：“他是三歲小孩麼，躲在桌子下……”

噼啪——噼啪——

一道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許烏鸢的話，他立即循聲看了過去，聲音來自角落，仔細聽起來像是有人在敲擊鍵盤的聲音，可工位上依然沒有其他人。

聽到動靜，系統立即降低音量，湊在許烏鸢耳旁問：“過去看看？”

許烏鸢伸手在自己的左臉一抹，他半張臉瞬間化為一圈圈細線落了下去，它們扭在一起，像蛇一樣朝着角落遊了過去。

辦公室地盤不大，線蛇很快到了附近，它輕輕地爬上工位，線頭融成一隻眼睛四下打量起來。

很快，工位上的一切景象都映入了許烏鸢的眼中。

工位上的鍵盤确實在響，也有手指在敲打它，可也僅僅隻有手指，甚至手指都是殘缺的——

隻見幾根破破爛爛的手指擺在鍵盤上，格外艱難地敲打着。

線蛇頂着的眼球轉動看向電腦屏幕，屏幕上一片白茫茫，完全不知道這幾根手指忙上忙下起到一個什麼樣的作用。

“怎麼樣怎麼樣？”系統縮成一團，貼着許烏鸢的脖頸，焦急地問道。

“沒什麼，鬧鬼而已。”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