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啥都不知道,我亂說的。”于小晨負隅頑抗。
“你覺得我會信麼?”
于小晨遲疑片刻,還是喪氣地開口:“是這樣,我有個哥們恰好也在小菜園裡,他的能力跟夢境有關,他托夢給我,說了不少關于小菜園試煉的情況。”
“當然具體的原因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他隻來得及告訴我,這個試煉的規則設置很狡猾,連禮帽男爵這樣的大佬被困了半年都無法脫身。”
“大佬都脫不了身,你還敢進來?”
“我是偷渡的嘛,到時候怎麼進來就怎麼出去,很簡單的。”于小晨說得理所當然。
許烏鸢很是懷疑,如果偷渡真能像他說的一樣來去自由,試煉的意義就大打折扣,設置規則的人難道還能允許發生這樣的事麼。
“對了,哥你是荒野來的,肯定不知道禮帽男爵是誰,我可以告訴你有關他的一切……”于小晨努力吐着情報,見縫插針表忠心,降低自己的風險指數。
許烏鸢擺擺手,示意于小晨先停下:“你哥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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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澤無邊無際,也沒有日夜輪轉,上方的大棚永遠是灰蒙蒙的白,看不見外面的天地,映入眼簾的始終是同樣的畫面。
吸收了兩隻燈籠的陽光之後,許烏鸢就放了它們,兩隻燈籠像是遭受了什麼重大打擊,相互偎依着一晃一晃地飛走了。
許烏鸢想要見到于小晨所謂的哥們,于小晨不想出賣哥們,但奈何雙方實力有一點懸殊,他也隻能含淚同意,帶着許烏鸢去找人。
沼澤很大,他們走了很久都沒什麼收獲,一路上時不時能碰上幾隻燈籠,卻完全找不到第三個人的痕迹,以至于這片過于空曠的天地都被無力感淹沒。
許烏鸢目光時不時看于小晨一眼,不僅是防備着他,更多的還是疑惑他皮膚顔色的變化。
自從進入小菜園以來,許烏鸢跟于小晨的皮膚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紫色,而且這層紫色還會随着時間的推移加深,怎麼看怎麼詭異。
許烏鸢也旁敲側擊地問過于小晨,但他對此一無所知。
“哥,到了,他就在下面。”于小晨指向沼澤裡一個凸起的泥堆。
許烏鸢順着于小晨的手指看了過去,就在他目光移動的瞬間,一隻巨大的箱子突然憑空出現,箱身上還有一張血盆大口,猛地将許烏鸢吞入口中。
然後它就遇到了點問題。
許烏鸢的腳下連着樹根,樹根又是深入沼澤之中,箱子想要徹底吞下許烏鸢,隻能将許烏鸢咬斷或者拔出。它似乎不想直接傷害許烏鸢,将人吞入口中後,獠牙咬向的是他腳底的根……然後就失靈了,任憑它怎麼使勁都奈何不了許烏鸢腳下的根。
至于拔出,那就更是天方夜譚。
“看來你哥們也沒跟你交底嘛。”許烏鸢帶着嘲弄的聲音從箱内傳出,“根是不能被破壞的,隐藏規則,你不知道麼。”
“你怎麼知道?!”于小晨大驚。他知道大家腳底都長了兩條樹根,可也沒當一回事,箱子的咬合力相當恐怖,這是它頭一次遇到啃不動的東西。
兩人進入小菜園的時間一緻,許烏鸢不可能有充足的時間探索隐藏規則。
“既然根咬不動,要不要試試小腿,說不定往上一點就能咬斷呢。”許烏鸢勸道。
反而是于小晨被這個提議吓了一跳:“你真會被咬斷的。”
“膽子這麼小還敢偷襲。”
無數細線從箱子合不攏的嘴裡竄了出來,繞着箱身拉扯,很快就強行将嘴撕開。
許烏鸢不緊不慢地從箱子裡鑽了出來,他回頭看了一眼,果然是先前拉他們到小菜園的代步箱。
這玩意不僅可以代步,還可以用來偷襲,要是沒個防備還真容易被它一口吞掉,倒是挺實用的。
于小晨目瞪口呆地看着許烏鸢脫身,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不跑麼?”許烏鸢問,“還是說你準備正面跟我打一場?”
打是打不了一點,要是能打,于小晨也不用搞偷襲。
本以為十八九穩的大招落空,于小晨腦子已經停止了運作,直到聽到許烏鸢出聲,他這才如夢初醒,趕忙連滾帶爬地調頭逃命,然而還不等他跑出幾步,細線已經悄無聲息纏上他的身體,将他捆成了個粽子,絆倒在地。
“跑也是沒用的哦。”許烏鸢溫和地提醒。
于小晨狠狠地摔進沼澤裡,一邊假哭,一邊相當熟練地求饒:“哥,你聽我解釋……”
許烏鸢十分有耐心:“請講。”
“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哥您看還有可能放過我麼?”于小晨可憐巴巴地望着許烏鸢。
“你說呢?”
于小晨唯唯諾諾,一頭沖天的紅毛都垂了下來:“看來是不太可能。”
“答對了。”
于小晨:痛苦面具.jpg
于小晨:“那給我個痛快行不行。”
“知道了,給你開一個加長版、自動續期折磨套餐,正好可以拿你驗證一下破碎度保護機制究竟有沒有作用。”
“别、别、别,哥你就不能先跟我講講條件麼,說不定我們能達成一緻意見呢。”于小晨四肢都被捆得嚴實,全身的力氣都鉚足了往嘴上使,叭叭喊個不停。
“先說說為什麼要偷襲我。”
當然是看你破綻很多,誤以為有機可乘,能夠一招把你帶走,誰知道你是裝的,于小晨心裡欲哭無淚。
“對不起哥,我騙了你,我說我不圖獎勵碎片是假的,”于小晨知道許烏鸢就沒信過自己,彎子實在繞不動,也隻能實說,“我以為你剛來安全區,沒什麼參加試煉的經驗,或許可以趁機除掉你……啊,不是,哥你别誤會,我不是想做掉你,我隻是想把你關在箱子裡,等試煉結束就給你放出來。”
“那你人還怪好的。”許烏鸢冷笑,“你不是說你是偷渡的麼,怎麼又打起了獎勵碎片的主意。”
“哥,我真是偷渡的,這點不作假,隻不過我進來不是為了自己,是來幫我哥們的。”
“之前也跟你說過,這場試煉已經僵持了半年多,我哥們就叫我進來除掉其他用戶。”
于小晨飛快地瞥了一眼許烏鸢,生怕許烏鸢懷疑自己能力不足,從而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挽尊道:“我雖然菜,但勝在出其不意,其他進化者又已經是筋疲力盡的時候,這個時候偷襲效果一向很好。”
隻可惜出師不利,于小晨先遇上了許烏鸢,結果被人反手拿下。
“是嗎。”許烏鸢顯然對于小晨的招供不怎麼滿意,他手指一劃,無數條細小的線往于小晨身上的裂口裡鑽了進去,像蟲一樣蠕動着。
于小晨一個激靈,從泥濘裡彈了起來,他渾身難受,偏偏手又被死死地捆着,想要扒拉一下都不可能。
“等等!”巨大的恐懼席卷了于小晨,他不知道這些線有什麼作用,可眼看着它們鑽入自己體内,還是會下意識害怕,整個人抖得不成樣子,“哥你咋不講信用,我都如數交代了,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可沒說要放過你。”
于小晨敢怒不敢言,隻能可憐巴巴地繼續求情:“能再商量一下麼,哥,你放過我,說不定我還有用呢。”
“什麼用。”
于小晨很苦惱地思考了一會,不确定地說:“可以起一個鞍前馬後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