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勞你費心。”許烏鸢的聲音聽起來很近,他應該是從藏身處走了出來,現在正站在牢籠附近。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咳咳!”
周秧一句話還沒說完,一柄長劍突然插了進來,不偏不倚地捅在他的心髒上。
許烏鸢收回劍,周秧心口立即開了個大洞,可他卻沒有倒下,甚至身體沒有絲毫的顫抖,好像這道口子沒開在他身上似的。
周秧摸了摸心口的傷口:“怎麼下手這麼果斷,萬一真給我捅死了,你可怎麼問話……你繞這麼一圈,無非就是想問我怎麼逃出去,對吧。”
“你這不是沒死麼。”
周秧得意:“我确實挺難殺的。”
然後又被許烏鸢捅了一劍。
周秧:“……你可能不記得了,自從世界破碎之後,我們隻剩下‘破碎’這一種死亡方式,就算你把我捅成個篩子,隻要我的破碎度沒有超過臨界值,我是不會死的。就像你一樣,粉身碎骨又怎麼樣,縫一下不照樣活蹦亂跳的。”
“你很了解我的事?”
“算不上了解,聽過一點點傳聞而已,”周秧試着扣了扣碎片裡密密麻麻的線,臉上浮現了個怪異的笑容,“畢竟你們内讧可是七大城最令人意外的瓜,不想了解都不行,對了,我本來以為你們關系很好呢,沒想到他下手這麼突然,這麼狠。”
“順便一提,在傳聞裡,你已經死透了,搞得大家都忙着挖你的碎片殘骸,指望着能複刻一個裁縫師出來。”
許烏鸢心頭一震,幻覺開始肆無忌憚地入侵現實,他感覺自己好像又在重演夢境裡的一切,看不清面孔的人提着刀向他步步逼近。
“他是誰?”許烏鸢開口,聲音有些失控的焦躁。
“這誰知道呢。”周秧笑嘻嘻地說着,“還記得上次見面我怎麼說的嗎,别對我動手,如果不想倒黴的話。”
“這句話,真不是在吓你。”
周秧屈起手指,輕輕在牢籠壁上敲了敲,原本堅不可摧的牢籠竟然開始崩塌。
“是線斷了,是不是之前繃得太緊,撐到了它的極限,該說是巧合還是倒黴,偏偏在這個時候斷開。”周秧沒急着跳出去,而是饒有興緻地看着牢籠上的洞口逐漸擴大。
他在期待與許烏鸢的對視,等着欣賞對方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改變别人的運勢麼,你的異能。”
許烏鸢開口,聲音沒有周秧想象中的慌亂,他甚至還有閑心多想了一點,難怪當時林姐會這麼巧被洗衣機融合,估計也有周秧的影響。
“可以這麼說。”周秧沒有藏着掖着的意思,運勢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着,就算許烏鸢知根知底,他也沒法防備。
“挺好的。”許烏鸢真情實感地感歎,毫無疑問,這個異能放在城外都不會是無名之輩。
反倒是周秧沉默了很久,不爽地開口:“就這麼完了?你都不再反抗一下,站着等我給你開膛剖腹?”
“那倒是沒有,畢竟聽你說的,我好像也是個風雲人物,你想殺我可能還差點資格。”
“那你杵着幹什麼。”周秧語氣很沖,好像巴不得許烏鸢突然暴起給他兩個巴掌似的。
“實不相瞞,昨晚我不小心惹了個畸變種,它還蠻記仇的,今天一天都忙着抓我回去審判,現在差不多要到了,我已經感覺到動靜了。”
許烏鸢讓線深深地鑽進地下放風,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能感覺到。
老樹已經到了附近,什麼時候破土而出都不足為奇。
周秧臉色一沉,他也感覺到有個強大的畸變種正在逼近。
“想讓我們互相殘殺,消耗實力?”周秧從牢籠中竄了出來,一把揪住許烏鸢的衣領,“可惜暴露得早了點,我想走綽綽有餘。”
他的個頭沒有許烏鸢高,又長得過分精緻,反而許烏鸢才是壓迫感十足的那位,他鉗制許烏鸢的畫面看起來有些詭異。
“還沒發現你少了點東西啊。”許烏鸢沒忍住笑出了聲。
如果光線再充足些,周秧可以清楚地看到許烏鸢眼裡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