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興:“什麼事啊?這麼急。”
謝為想了想,說:“解決被碰瓷後續問題。”
“……啊?”
“逗您的。”謝為也就在他面前偶爾開開玩笑,擡了下唇角:“走了。”
“你這小子。”程志興哭笑不得:“是不是談戀愛了?”
謝為正在穿鞋,聞言頭都沒擡:“這可能性比您找個老伴概率都小。”
程志興這半年内都問了他三四次感情問題了,他早已習慣,平平淡淡怼回去。
後者被堵的啞口無言,卻還執着說着:“也該找一個了,你過年就二十七了,虛歲都二十八了!”
“您都年過半百了。”謝為站起來,臨走之前淡淡留下一句:“怎麼還熱衷保媒拉纖這些事兒呢,歇歇吧。”
他說完就走,顧不上師父眼鏡都快被自己氣掉了。
畢竟再待下去,程志興能直接把他的年齡四舍五入到三十歲。
開車到西苑時,離兩個小時的約定時間還差五分鐘。
謝為給李芷絨發了條信息,坐在駕駛位漫不經心的等。
沒一會兒就瞧見一個穿着打扮十分‘藝術’的身影——通俗點說,有點像是那種街邊該溜子。[注]
李芷絨上了車,把帶着的棒球帽沿向下壓了壓,聲音脆生生:“走吧。”
謝為看着她一身裝扮,欲言又止了一瞬間,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照常啟動車子。
李芷絨先繃不住,主動開口:“你真的很忙嗎?”
謝為‘嗯’了聲。
“那你肯定沒來得及吃飯吧。”李芷絨絲毫沒有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耽誤他忙的罪魁禍首,還很貼心的從包裡拿出來一個包裝精緻的三明治:“這個給你吃,我家周阿姨做的,她做飯可好吃了。”
小姑娘求獎勵似的模樣讓謝為稍稍愣了一下。
“謝謝。”他目不斜視的說着:“先放這吧,我不餓。”
雖然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狗脾氣,但對于别人釋放出來的善意,還不至于狗咬呂洞賓。
可是,李芷絨還是覺得他太冷了,太不給面子了。
“給你帶東西都不吃,是不是在生氣呀?”她氣呼呼地把三明治塞回去,卻委屈的一直嘟囔:“真是的,我不就是讓你陪我去趟醫院嗎你就生氣,好小氣……”
“李芷絨。”謝為無語片刻,忍不住說:“我在開車,怎麼吃?”
他覺得她不但無理取鬧,還缺心眼兒。
但李芷絨的重點是,她第一次聽他叫她名字哎,還是連名帶姓的那種!
她一直都知道謝為的聲音好聽,可是還是……被蘇到了。
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名字很好聽,才顯得他的聲音更好聽了。
李芷絨頗為自戀的想着,耳根處莫名有些熱。
她轉了轉眼珠,想出一個大膽的提議,又把三明治拿了出來:“你開車不方便,我喂你啊?”
“……”
看着謝為面無表情的樣子,她把三明治遞了過去。
正巧趕上一個紅燈,謝為刹車後側頭看她,一闆一眼的說了三個字:“别發癫。”
“……什麼嘛,你真是很擅長把别人的好心當做驢肝肺!”李芷絨被氣笑了,咬牙切齒道:“我就是怕你餓的心不在焉,好心想讓你吃點東西而已!”
“一頓不吃還餓不死。”話雖這麼說着,謝為還是拿過她舉着的三明治撕開外包裝咬了口,含糊道:“謝謝你的好心了。”
男人甯可單手開車,也完全不需要她喂。
李芷絨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種挫敗感,腦中不自覺會想起應妤汐昨天那兩句話——
“他比咱們大好多,說不定已經有女朋友了。”
“我一個堂堂千金大小姐,當然不可能上趕着去當小三呀。”
鬼使神差的,李芷絨忍不住問:“謝為,你有女朋友麼?”
謝為已經消滅掉一個三明治,速度就和他吃面條時一樣飛快,邊喝水邊反問:“問這些沒用的幹什麼?”
嗯?這個問題很沒用麼?
李芷絨正想着他吃飯這速度和搶飯差不多是什麼毛病就聽到回話,愣了下含糊的解釋:“唔,就是有點好奇,滿足一下我的八卦嘛。”
或許李芷絨自己都意識不到,她現在的語氣有點像撒嬌,但仍然有種理所當然的自得感。
這是經年累月才能養成的說話氣質。
就無論是問别人問題還是叙述自己的事情,她都有種‘底氣十足’的感覺,有一種仿佛永遠不會被人忽略的自信心。
從哪個維度看都是被寵大了的小孩兒。
謝為漫不經心地想着,随口說:“沒有。”
雖然這是他的私事,但又不是什麼國家機密,她好奇就告訴她了。
要不然肯定又要被這姑娘陰陽怪氣。
李芷絨眨了眨眼,慢半拍才‘哦’了聲。
“為什麼沒有啊?”她大腦飛速轉動着,裝作不經意的問:“你這麼大了怎麼不談戀愛?”
謝為:“你調查戶口本呢?”
被大的問完又被小的問,這些人沒事兒吧?總操心别人幹什麼?
“沒有啊。”李芷絨難得沒有因為别人沒禮貌的語氣而不滿,反倒頗為輕松的回應:“就是我剛才想喂你你不答應,我還以為你是有女朋友才……”
“不近女色。”
她說話時,都沒注意到自己的唇角是翹着的。
謝為沒有女朋友,挺好的。
但具體好在哪裡,李芷絨說不上來。
大概是……她打聽清楚了,今後想繼續纏着他也不用有什麼道德枷鎖——反正大家都是單身嘛。
謝為沒有領悟到李芷絨的‘言下之意’,隻覺得她這話挺有意思。
“不近女色?”他直白的說:“你算什麼女色。”
李芷絨一愣,瞬間黑了臉:“謝為!你什麼意思啊!我不是女的?我不漂亮嗎?”
她對自己的長相是相當相當一萬分的自信的,從小到大隻有前赴後繼想要追她又不斷失敗的人,可沒有說她‘不算女色’的人!
謝為淡淡道:“是女的。”
也确實很漂亮,但是……
他頓了下,給出自己内心真實的評語:“小破孩兒。”
小破孩兒算什麼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