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是無奈搖頭:“好了,那便開始吧。”
“行吧,那你說你要比什麼?”
見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少婠也不磨叽了,小腰那麼一叉,便中氣十足的發問了。
笑話,即便文試是自己的短闆,可她也不能輸了氣勢啊!大不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嘛。
對面的上官一舟見她如此,果真有些遲疑了。看這家夥的反應不像是胸無點墨的樣子啊,還是說,她是在強裝鎮定?
罷了,一試便知!
“什麼!你考文就算了,你還考四個?還要不要臉,要不要臉了!”
是的,少婠一聽說這家夥要考琴棋書畫的時候,臉都綠了。這四個裡頭沒一個她會的,她能不跳腳嗎?
說罷,她便仰頭看向夫子,期待着他說出“違規”二字。不過還是叫她失望了,誰能想到方如是居然同意了!他居然同意了!
嗚嗚嗚,他再也不是她最敬愛的夫子了!少婠心裡默默編排着。
見此墨玉等人也替她捏了一把汗。畢竟她什麼實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這是場必輸局。
第一場,琴。
所以當上官一舟大袖一揮,絲毫不慌的将自己早便準備好了的古琴取出來的時候,少婠整個人還處于發懵的狀态中。
琴這玩意兒那麼高雅,她怎麼可能會有?當下便尴尬的望向喬憶鸢,向她求助着。
“小婠婠别怕!彩雲,去取我的琴來!要最好的那把!就那把——海月清輝!”
“海月清輝?給這麼一個生手用,未免也太暴殡天物了吧?”
不知是誰這般掃興,說出這麼一句酸溜溜的屁話,喬憶鸢當下便怒了。
“本小姐的琴,愛給誰用給誰用!哼,我喬憶鸢的朋友,當然要用最好的琴了!少婠妹妹,放心大膽的彈,我看誰敢笑話你!”
額,我謝謝你哈。
少婠頓時有些汗流浃背了。就是說有沒有可能不是琴的問題,是她根本就不會的問題呢?
得嘞,這下可是硬着頭皮上了。
正當她心中惶惶時,宋東西卻出口了:“古琴指法有其八,一抹,二挑,三托,四勾,五劈,六剔,七摘,八打。将這些記住,實在不行就自創曲目!靜心凝神,别自亂了陣腳!”
嗚嗚嗚,狗東西關鍵時候還是得靠你啊!少婠回眸與他相望時眼含淚水。簡直就是江湖救急啊!雖然不一定有用吧。
不過來都來了,認輸不是她的風格。大不了,就委屈委屈他們的耳朵喽。
打定主意後,少婠的心也便定了下來。
“且慢,你等我先學一下指法!”
“現在總可以了吧?”
少婠才跟着喬憶鸢學了一半呢,那上官一舟便沒了耐心開始催促着。
催催催,趕着回家告乃翁嗎?
少婠沒忍住,下意識要翻個白眼,最後還是生生忍住了。于是乎,衆人就見她眼皮子抽筋了一般抽搐着。
小插曲後便進入了正題。
隻見二人相對而坐,各自擺開了架勢。搭眼瞧去,也像回事。隻是不知結果如何了。
“這位師妹,我可就不讓你了。”
言罷,上官一舟便率先出了手。與海月清輝這等名琴不同的是,他手裡這把隻算得上中上。不過琴意卻是渾厚,看來平日裡沒少下功夫。
“我有一曲,名狂浪生!請諸君賜教!”
铮铮兩道餘音劃過作為開場白,緊接着琴音便激昂了起來。時而如山澗跌落的高山水般,霎時間疾如雷電。時而若珠落玉盤,風扶荷葉一般柔和。
當得起狂狼二字。
真氣借着激昂的琴音激蕩開來,于上官一舟的周身形成了一股氣場。場域之内,那叫一個飛沙走石。黑雲壓城,滿滿的都是壓迫力。
可若是說滿是殺機,也不盡然。漫天殺意的周遭,邊緣處,仍舊翻滾着軟綿不絕的生機。邊界處黑白相界着,像極了陰陽平衡。
不愧是狂浪生啊,此曲已然得到了上首幾位考官的認可。
隻是他都出手了,這少婠為何卻遲遲不動啊?
誰都沒想到,少婠已然看癡了。沉浸其中的話,古戰場的話,她就是上陣殺敵的女将軍。江湖中,她便是行俠仗義的女俠!
呵,她倒是共鳴上了。
宋東西搭眼一看便知道她在想什麼了。可真行啊,比賽現場共情對手。還想不想赢了?
于是宋東西便爆呵了一聲:“靜心凝神!”
少婠這才反應過來,不過也吓了一跳。不是吧,這就開始了?可她該怎麼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