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屋裡躺着的那位,自己撿來的人尚在救治,情況未定。怕是當下就要于之一戰了。然而卻蹦出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來:
“對了兄台,這劍你用了多久了?”
問這個問題時,少婠心裡是有些忐忑的。應當很少有人同她一般,真正闖蕩江湖的時候,才有了這麼一把屬于自己的佩劍的吧。
“這,小生不才,前段時間方得傳承。真正用劍也不過月餘。”
說到這裡,方不顯略顯尴尬的撓了撓頭。沒想到自己初入江湖就被人看穿了,更别說眼前之人,還是個同他一般大的姑娘了。
不過,他看起來真的很像個新手嗎?
這廂方不顯正自我懷疑呢,卻沒見一旁少女的眼睛更亮了。
月餘,那豈不是同她一樣?這要是一戰,那便是棋逢對手啊!于是再忍耐不了了,火急火燎的便開口了:“那,同我打一架吧!”
言罷,她“唰”的一下便拔出了配劍橫在身前,眼裡滿是對切磋的渴望。先前自己在山上自顧自練習,從無對手,早便憋壞了。
如今,正是時候!
“好啊,咱倆來比試比試!”方不顯也是應的幹脆。
沒辦法,青山院府中,文院同輩大多修習文書典律,雖是人人會武,但打起來委實奇怪,總感覺自己在欺負人一樣。
至于武院同輩,常年練功又得出任務,實在是無人與自己陪練。
如此,他也是手癢的緊。如今有人願意同自己切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于是當下就要出手。
可未及二人動手,便齊齊被那夥計給攔下了。
“少主,您二位還是先歇歇手吧。姑娘,且不說您朋友還在裡頭救治呢,再者咱家醫院也有不少病号,您二位切磋也耽誤他們休息不是。”
嚯,怎麼的,那夥計如今倒是不害怕了。許是看出自家少主性子好了吧。是了,這夥計若是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倒是枉為領班人了。
事已至此,也隻能作罷。
“那好,等他醒了,你我再好生比試一番!”
“好,一言為定!”
孰不知這話剛說完,少婠就打了一激靈。等等,他既是這青劍之主,那他豈不是那青山院的少主了?
這下子可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這青山院少主都在這兒了,自己還用得着找哪門子青山院啊,直接跟着他走不就好了?
于是少婠忙不跌的湊上前去,一把攥着了那人的衣袖,星星眼的望向眼前的男子。
少女的猛然靠近,令方不顯措不及防起來,頓時挺直了脊梁。就那般僵着,一動也不敢動,臉上飛起了紅霞。
“姑,姑娘,這是做甚?”
“你既是青山院的少主,應該知曉回家的路吧?正巧,我就是要去青山院拜師的,咱們正好順路呀,那個,你帶帶我呗?”
此刻少女的眼眸亮的出奇,微微晃動着他的衣袖,俨然一副乖巧模樣。
青山院多的是男弟子,又何曾見過此等活潑的女子,一時間他便愣住了。
許久未聽見有回應,少婠以為他不答應,于是便松開了手道:“好吧好吧,不帶就不帶,那我自己找喽。就不勞煩兄台費心了。”
“且慢!”
聽聞此話,方不顯這才如夢初醒,忙解釋着:“我,我不是不同意,是沒有反應過來。既然你我二人同路,結伴而行也未嘗不可啊。再者多一個人,路上也更有趣些不是嗎。”
“嗨,你早說呀。我還以為你不想帶我呢。不過同我講話,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得了他的承諾少婠便放松了下來,下下再也不用愁找不到路了。
“對了,我叫少婠,一個女一個官的婠,你叫什麼呀?”
“少婠姑娘,在下方不顯,不顯山露水的不顯。”他行禮回道。
見此少婠便學着他回了一個禮。一擡頭,卻見眼前人面露難色,欲言又止,看着着實難受。
“怎麼了,你想說什麼?”少婠疑惑的環顧了一下四周,而後定睛看向他。
“呃,少婠姑娘方才行的是男子的禮,不過你我同為劍客,此般行禮倒也無錯。”
啊,這麼麻煩的嗎?
等等,去了那個什麼書院,不會要天天行禮吧?她就說那臭老頭能這麼好心?
算了算了先不想了。不過話說回來,裡頭那家夥醫治的也太久了吧,不會是治不好了吧?
“放心好了,我家的醫師都是城中頂好的,裡面的兄台一定會沒事的!”
許是少婠皺眉太過明顯,方不顯此刻在一旁安慰道。
話雖如此,可他又不知道自己還給屋裡那人“補了一刀”啊。想到這兒,少婠倒是有些心虛了。
不過也就那麼一腳,這人不會還救不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