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了早上十點,傅少白手酸。異能者們的積分花在裝備上,他們穿的防彈衣,手上的靴子和手套都是特制的。一個異能者覺察到有人在看他,他轉過身看見在飯館後廚的門口,有一個男人站在門口,眉眼鋒利,眼眸靜悄悄的,身上穿着超市打折送的圍裙,肩胛流暢,站在一處就不會讓人忽視。
“看什麼呢,還不快走!”另一個異能者敲他的頭。
“哦哦,來了。”他把這件事抛之腦後,一個在飯館後廚幫忙的人,隻是一個普通人,一輩子可能就這樣了。
盡管長得帥氣好看又有什麼用,末世實力為尊。
李樂安跟着隊伍走了。
“看什麼,羨慕吧,這就是異能者。”老闆笑道:“他們的報酬豐厚,做什麼都是大手大腳的。”
老闆:“這樣的日子才叫日子。”
老闆又催着傅少白去後廚幫忙。
傅少白:“他們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
老闆大約三十多歲,他能在這裡開個飯館,背後也是有政府在支持。他聽見傅少白的愣了一下笑罵:“在末世誰都不是提着腦袋過日子,安全區現在還行,以後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事。已經有安全區被喪屍入侵了,這世道能享受就享受,有實力在,還管天管地嘛,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是最好的。”
老闆說:“小子,好好幹,多攢點積分以後看能不能娶個老婆過日子。”
傅少白幹完活,飯館裡還有一個洗碗工,是一個年輕的女子,老實勤快,沉默寡言。晌午的午飯是兩個饅頭和鹹菜,還有一碗湯,在末世這待遇算不錯了。
他在這裡幹着活,晚上十點下班。他回到家裡,林矜已經睡着了。在沒有工作時,他的作息時間很建康,傅少白湊近可以看見他臉上的小絨毛,他去洗了手,拿着抹布在桌上擦多了,總覺得手裡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味道。
傅少白在飯館一連上了幾天的班,梁千刀讓人關注他,之前一直都想把他拉攏到軍部來,因為跟傅少白在一起看出他的排斥,梁千刀沒有把傅少白的異樣告訴何區長。
士兵:“少校,他在飯館當服務員。”
梁千刀沉默良久,士兵沒有聽見梁千刀的吩咐不敢走,後背都濕了一半。
“如果這是他的選擇的話,我尊重他。”
士兵遲疑:“少校,那我們還盯着他嗎?”
“不用了。”梁千刀捏着鼻梁說。
梁千刀想到傅少白還有些惋惜,但戰場上不需要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這是傅少白的選擇,他尊重他。他的聯系方式,傅少白有,這麼多天了,傅少白沒有聯系他。
任務大廳的特訓營也開了,他看見了傅少白的同伴。因為傅少白的緣故,梁千刀手裡都有他們自己的資料。傅少白沒有來。
這樣當一個普通人,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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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區的人越來越多,異能者白天要出門尋找物資打喪屍,晚上就喜歡出門逛一逛,夜市也因為他們而繁華。
“喪屍越來越難打了,老子今天差點就交代了。”異能者大聲的說話。
“主要是我們沒跟對人,隻能撿一些小任務做,像是實力強的人,他們一開張,幾個月都不用愁了。”
傅少白給他們上菜,他們看向傅少白的樣貌有點吃驚,随即又移開了眼睛。
“現在食物太珍貴,還有明星靠身子吃飯呢,我們有異能,積分大把大把的,活得痛快。”
這些人又說了一些葷段子,然後咂嘴說特訓營的事。
傅少白忙完天色又黑了,他擡眼一看軍用車還在對面停着。
老闆一看心裡就犯怵,這軍用車也有講究,上面的标志不一樣,車牌号也不同,老闆一看這車屁都不敢放個。
“梁少校?”傅少白上前敲了敲車窗。
車窗搖下來,露出梁千刀棱角分明的臉。
“傅少白,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心裡想着不去打擾,但梁千刀心裡還是忍不住來問他。他在這裡看了傅少白一晚上。
“謝謝少校對我的關注,但這就是我想要的。”
梁千刀:“……如果你有事,可以手環聯系我,就當還人情。”
傅少白:“少校你人真好。”
軍用車開走了,傅少白回到家,他點開自己的任務。
殺死1000隻喪屍:400/1000
又過了幾天。
林矜覺察到他的情緒不對,他抓着傅少白的手:“怎麼了?”
“林矜,我不知道做什麼。”傅少白本還壓着心理,不想跟林矜說,怕他擔心。特訓營已經關閉了,他們會接受軍事上的訓練,鍛煉體魄。魏明和狄涼也來找過他,得知他沒去,心裡很遺憾。
狄涼:“少白,這樣也挺好的。”
魏明臨走說:“你的選擇也沒有錯。”
他們拍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林矜:“當你不知道做什麼的時候,就先跟着别人,看看别人怎麼做的,去嘗試。如果嘗試之後那不是你想要的,那就去找你想要的。”
“這有什麼。”林矜摸了摸傅少白的頭,語氣帶着點溫柔:“偶爾嘗試,失敗也不可怕。我在公司做決策時,也不是每次都是正确的。”
白熾燈的光溫柔的撒下來,傅少白愣愣的看着林矜的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傅少白抱着林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傅少白:“我可能不能安分的待在安全區了。”
林矜隻有一句話:“保護好自己。”
安全區的商鋪還是一日接一日的開着,傅少白打算今天幹完活給老闆辭職。
結果早上到了飯館時,飯館還沒有開張,洗碗的女人和傅少白站在一旁,女人叫他:“小傅,老闆怎麼沒來?”
等了一個小時,手環聯系也沒用。來這裡吃飯的異能者見飯館沒開就找了另一家飯館。
“這飯館的老闆出城被喪屍咬傷了,現在安全區外不僅有喪屍,還有變異的動物和植物,像他這樣的普通人出去就是送死。再也吃不到這裡的飯菜了。”一個昨天出去的異能者搖着頭說。
“說笑吧,有飯館在,他出城冒什麼險?”
“他身上有病,吃藥很貴,隻能出去拼一把,結果把命搭上了。”
傅少白失去了工作。
周圍的人還在說話,都在說老闆不自量力,他們惋惜諷刺,引以為戒。周圍一片都是嘈雜的聲音,傅少白的心裡一片寂靜。
這裡的店鋪會有政府的人派另外的人來接手,傅少白買了兩個饅頭,等到晌午有一個人過來,傅少白說:“把工資結一下,我不幹了。”
新老闆:“還可以繼續幹,我待人很寬厚的,你幹很久攢點錢沒問題的。”
他說:“不用了。”
他拿着超市送的圍裙,圍裙在他手中變成碎末,他看着圍裙消失殆盡。
新老闆被這一手震住,他把工資給傅少白結了還多給了。
傅少白走出飯館。
新老闆不禁問道:“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