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悄無聲息地打開又阖上,瑩瑩石頭握在手裡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那手骨節分明,修長漂亮,指甲透着淡淡地紅色,宛如溫潤的暖玉。
不易察覺的細小靈力在手上靜靜纏繞,那身影借着清晨蒙蒙亮的霧氣隐匿去了行蹤。
“主上。”
身影出現的刹那,便有人迎上來,重明意味深長地打量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膚。
高高束起地衣領遮蓋住了脖子,卻是不能遮擋住嘴唇。上面還有一個可疑的痕迹,疑似是牙印。
從中不難推測,兩人昨夜是有多激烈。
難得,主上此刻還能從床上爬起來。
“人在哪裡?”
被人用視線掃視,他也沒有絲毫不在意,坦然地展示出身上的痕迹,仿佛都是些平常事。
談到正事,重明嚴肅道:“還在落雪鎮。”言外之意是并未找到。
尋澤手指哒哒敲擊着桌面,聲音有些淡然,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果然,是逃不掉的嗎。
“在我們趕到之際,小鎮仿佛打開了結界。”重明頓了頓,補充道:“定向針對進出的結界。應該是有觸發的機關。”
特定的人不得踏出規定的範圍半步。
“天亮後,我要去一趟落雪鎮。”
這個決定并未經過深思熟慮,尋澤說得随意,就好比明天早上吃什麼一樣簡單。
“主上,現在還不确定結界到底是針對特點之人,還是針對我們。”進去容易,出來就難了。
重明阻止着,尋澤總愛幹些以身犯險之事。
“此事由我去辦。”
尋澤淡淡地捏起桌上擺放的點心,是栗子酥。
“重明,等我回來,我帶你去見天道。”
向天道提出他最後一個期望,允諾重明的事——複活顔羽。
有一點聞離說得對,想要起死回生如登天塹。
他咬掉一塊酥糕,細細品嘗,唇齒留香。
“她也去。”
重明歎了一口氣,他自是知道尋澤說的是誰。
一開始就沒報什麼期望,沒想到他竟隻打算兩個人單槍匹馬闖進去。
多說也不會改變他的主意,相處這麼久,重明已經摸清了他們神的秉性。
隻有在那人面前,他才會露出肚皮,任其揉捏。
“我在外面等你們,随時聯系。”有危險一定要先保全自己。
他任勞任怨的打工人有什麼可抱怨的,上司都許諾回來就給他發拖欠了五年的工資呢。
這誘惑他可拒絕不了。
一塊栗子酥吃完,尋澤拍掉手上的碎屑,正準備離開,突然轉身道:“傳我令,任何族人,不得對她動手。”
他的眼神冰冷,威壓外洩,震向四方。
重明顫巍巍的手伸出又放下,得,現在方圓千裡的族人都聽見了。
他撇着嘴感歎,主上平時不顯山露水,竟然是個戀愛腦。
冷風吹過,涼亭裡再也沒有那抹白色的身影,就如他來得悄無聲息,去時也神秘莫測。
隻不過,終點是可以預測的。
尋澤帶着周身冷氣,将自己蜷縮進聞離的懷抱。
外面好冷,雖分離隻有幾刻,但他有些想她了。
尋澤出去的瞬間,聞離便醒了,煉體之人若是連這點敏銳都沒有,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此刻,她的小狐狸帶着濕漉漉的霧氣回來了。
還知道找她取暖。
她伸着手臂環着他,眼睛卻并未睜開。
聞離早就知道他出去得用意,天亮他們就得啟程。
此刻,多休息一會便是賺到了。
尋澤靜靜枕着她的胳膊,目視着她光潔無暇的側顔,一動不動。
聞離感受到火熱的視線,隻覺面上發癢,好像有些睡飽了。
“既然睡不着,那我們來做點别的?”
她猛然睜開眼,眼底帶着笑意。
尋澤盯着她,眼睛漸漸阖上,假裝剛剛什麼都沒有聽見。
聞離:“……”
好吧,勾完人就跑了,狡猾的狐狸精。
她瞪着床上的紗幔,打了一個哈欠,睡也是能睡着的。
……
打着第三個哈欠時,聞離坐在一隻巨大的鳥背上,心中感歎着,重明業務真廣,現在還兼職坐騎。
負責送他們去落雪鎮,就是飛得太快了,臉上刮得生疼。
她擋在前面,面皮被風刮得胡亂飛舞,表情管理都失控了。
聞離揉着臉皮,金剛罩現在是真不趁,靈力能省則省。
好在,她臉皮厚,抗風。
重明降落在不遠處,道:“我就在此處等候,有事随時聯系。”
“聞離。”重明倏然喊住他們,又是一句叮囑,“小心。”
他囑咐主上小心,還不如直接告訴聞離。
尋澤對他們的話一向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知道不對,下次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