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過去了,許清月都沒有醒來的迹象,這幾日季臨都沒有心思處理公務,沈辭見他如此便将縣衙的事情一一處理,隻是那常勝用了刑,卻對那金礦一事隻字不提。
沈辭來到房門前叩門,“季臨,你在裡面嗎?我有事要同你說……”
敲了半天,卻聽不見聲音,他歎了一口氣,打算轉身就要走時,就見門輕輕從裡面打開了。
季臨淡淡瞥了一眼沈辭,“找我何事?”
沈辭冷不防瞧見季臨,他微愣在原地,幾日不見他怎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眼前之人的眼睛好像沒有了光,繃着一張臉,神色疲憊,眼底青黑,下巴處好像還有新長出來些青色胡茬,整個人一股死氣沉沉的模樣。瞧着就是這幾日沒有好好歇息過。
沈辭驚愕,“季臨,你——”
季臨卻是沒有理會他,而是轉身關上了門,這才輕聲說,“小聲些,别吵到她,沈辭,你随我來——”
兩人來到一處水上的亭子,此處四面環水,平日裡沒有什麼人會來此處,季臨進了亭子後坐于桌旁,望向沈辭,“你今日來找我所為何事?”
沈辭上前坐在了季臨的對面,他望着季臨有些通紅的眼睛,忍不住問道:“許姑娘的毒不是已經解了嗎?怎麼一直不醒?”
“已經叫城中的大夫都瞧過了,說是毒已經解了,身子已無大礙,隻是她自己不願醒來——”
“她自己不願醒來,是——為何?”
季臨搖搖頭,他也不知道,這清河縣有名的大夫都被他請過來瞧過,大夫們都說她毒已經解了,隻是不知道她為何還沒醒來,初時,他隻覺得荒唐,明明吃了解藥,為何還不醒來,他氣的将那些大夫都趕了出去。
這幾日,他每日每夜陪着她,希望她能早一日醒來,可已經第六日了,她卻還沒有醒來的迹象。
想到這,他的心像被人撕扯一般的疼——讓他徹夜難眠。
沈辭聞言,低下頭來,也不知道該如何勸他,半晌,他才道:“要不——給她阿兄去信,讓他來瞧一瞧,或許,許姑娘一高興,她就醒了過來——”
“不行,她的阿兄先前本就受傷,身子虛弱,倘若這麼舟車勞頓,我怕他吃不消——”
“那可怎麼辦?大夫可有說過許姑娘何時能醒來?”
此話一出,兩天都沉默下來,那日那個女大夫好像說過許姑娘第二日就能醒過來,可這都第六日了。
待第二日季臨派人去請那日的女大夫再來診脈時,青松回禀說那女大夫已不見人影。
季臨氣得下令全城搜捕,卻仍舊沒有發現那女大夫的蹤迹。
“她會醒過來的,她還有她的兄長放心不下,她還有——”那個“我”字,季臨卻并沒有說出口。
雖然他沒有說,沈辭一瞧見他的模樣,心裡也猜出了幾分,“對,許姑娘定然會沒事的,她——她不過是太累了——”
“對了,說你的正事,是那常勝什麼都不肯說?”
沈辭颔首,臉上還帶着些赧然,“那常勝是塊硬骨頭,一句話都不肯說。”
“他那幾個手下呢?逐一攻破。”
“忘記跟你說這事了,昨日大牢裡有人劫獄,那幾個手下都事了,還好我來的快,那常勝沒死,可也半死不活的了。”
季臨皺眉,“可有将常勝關在别的地方,不能再關在大牢裡了!”
“我已将他關押在别處,派人嚴加看守着,這次你放心,我就不信了,還有人敢來劫獄!”沈辭咬牙道。
“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昨日那些劫獄的賊人抓住了?”
“沒有,讓他們跑了!”沈辭想到此處,他心裡就那個氣,那夥人訓練有素,殺了常勝那些手下,在見到他時,竟沒有再去對常勝下死手,而是跑了!
“公子,青州知府唐大人來了——”青松的聲音傳來,沈辭就瞧見青松急匆匆就朝着這邊疾步而來,不到一會兒就來到這亭子裡。
他瞧見沈辭,先是一愣,而後對着季臨與沈辭行禮後,才繼續說:“公子,沈大人,青州知府唐大人來了。”
季臨皺眉,“他來做什麼?”
青松搖搖頭,“這唐大人說是來拜訪您與沈大人的,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
沈辭與季臨對視一眼,兩人便猜到了幾分這唐叙的來意。
“你先讓唐叙在前廳候着,我先去瞧一瞧。”沈辭說完,又轉頭對着季臨說,“要不你就别去了,還是我去吧。”
“無妨,我先回去收拾下,你先去,我過會就來。”
沈辭見他堅持,便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跟着青松走了。
待沈辭與青松到了前廳後,方踏進屋中時,迎面就瞧見了立在一旁的年約四十的男子,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随從,沈辭瞥了一眼那男子,就見那男子上前行禮道:“下官見過殿前司指揮使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