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月靜靜地望着季臨熟睡的側臉,良久,她喃喃:“對不起,季臨,我不能讓你跟着我去送死,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該,也不能讓你去涉險……”說罷,她起身,朝門口走了幾步,又停住腳步,回頭望着還在熟睡中的季臨,末了,許清月的唇角浮起一抹笑意後,她回過頭大步朝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她蹑手蹑腳地打開了門,閃了出去,随即門被掩上。
季臨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他夢見許清月被平南王府抓了起來,他得到消息後,就趕忙去救她,可還是來晚了一步,他着急忙慌地來到平南王府的牢房裡,一眼就瞧見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許清月,她的身上都是血,囚衣上也鮮血斑駁,季臨瞧見這一幕時,他的手都是顫抖的,他啞着嗓子輕聲喊道:“許清月,我來救你了……”
地上躺着的許清月,一動不動,季臨上前輕輕喊道:“許清月,我來救你了……”說完,就要将她抱起來,卻發現許清月在瞧見他時,蒼白的臉色浮起一絲笑意,“季臨,你怎麼來了?季臨,我是不是要死了?你來得正好,剛好能幫我收屍。”
“我不準你那麼說,許清月,你不會死的……乖,我帶你去看大夫,大夫會把你醫治好的。”
“季臨,你莫不是糊塗了,我已經死了……”
“不……許清月,你不能死……許清月……”
季臨大喊一聲,猛地坐了起來,長風聽見季臨的聲音,他忙來到小榻前問道:“公子,你可算醒了!”
季臨扶着有些發疼的額角,他的神情有些痛苦,季臨在瞧見長風時,一時還分不清楚,緩了良久,他才問長風:“許清月呢?叫她來見我……”
“公子,許姑娘不知道啊,我從今早起來,就沒瞧見她了。”
聽見長風這樣說,季臨心中警鈴大作,他忙下了小榻朝着書案那邊走去,季臨瞧着書案隻有一些卷宗,昨天的那本冊子,還有那血書都不見了。
糟了。
長風見季臨第一次如此失态,他小心地問道:“公子,怎麼了?”
季臨撫額,他咬牙切齒道:“快去找許清月,她跑了……”
“嗯?公子,你說許姑娘跑了?公子,你莫不是還沒睡醒?”長風有些瞠目結舌。
“少廢話,快派人去找許清月……”
“是,公子,我這就去。”說罷,他就朝着門口大步走着。走了沒幾步,就被季臨喊住,“你先去牢房裡看下景遠還在不在。”
“公子,景遠不是被我們嚴防死守的嗎?公子,你……你是不是想多了?”
“快去!”
長風見這季臨冷峻的面容,他的心裡一哆嗦,“是,公子,我這就去……”說完,就快步離開直奔牢房的方向而去。
許清月,你可别幹什麼傻事。
季臨隻要一回想夢裡的情形,他的手心頓覺冰涼。一刻鐘後,就見長風氣喘籲籲的回來了,他還沒叩門,門就被打開了,季臨冷聲問道:“景遠也不見了?”
長風驚恐地點點頭。
“快去追,先派幾個人到平南王府去盯着,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來回禀于我,快去啊,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剩下的大半人全城搜捕,越快越好!”
長風有些踟蹰,良久開口問道:“公子,你是不是弄錯了?許姑娘怎麼會将景遠帶走了?”
季臨的眼眸瞬間冷了下來,“少打聽,還不趕緊走!”
“是……是公子。”長風見季臨的臉色愈發不好,他趕緊退了出去。
今日的上京城很是熱鬧,衆多百姓都站在街市的兩邊,竊竊私語道:“今日可是皇上秋圍狩獵的日子,如今已是日漸西沉,聽說皇上帶着一衆朝廷官員們會從這條道上經過。”
“真的嗎?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皇上呢?”男子湊近說道,話剛說完,就見不遠處“哒哒哒”的馬蹄聲,一人騎着大馬迎面迎來,街市的兩邊的禁軍攔在百姓的面前,防止貴人們受沖撞,衆人見此頓時噤聲,馬上男子身姿颀長,眉目如畫,隻是一雙眼眸帶着冷意,手上還握着一把長槍,名喚“破曉”,槍頭呈長葉形,泛着寒光,讓人不寒而栗。此人正是殿前司指揮使沈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