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栀雨上前輕聲問道:“郡主,時辰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江心遙望着遠處的日暮,她的臉上也染上一層金色的薄紗,“栀雨,我有些冷了,你與景遠到這附近撿些柴火來。”
“郡主,春日是有些冷,不然我們回去吧?”栀雨為難地勸道。
江心遙面色一冷,“怎麼?眼下本郡主的話,你都不聽了?”
“奴婢不敢!”
“那還不快去!”
栀雨瞧着江心遙的臉色,不知為何,她心中有些不安,卻還是轉身與景遠在附近去撿些柴火。
江心遙見栀雨與景遠走遠了,她心中浮起一抹笑意,她本就白皙的面龐如今瞧着多了些溫柔,她慢慢地起身,瞧着遠方的山巒,她朝前走了幾步,再走一步就是深不見底的山崖。
江心遙好似瞧不見那深不可測的山崖,她又朝前走了一小步,正要再走時,忽然有一雙手緊緊地拉住她的胳膊急切說道:“姑娘,你莫要再往前走了,前面就是山崖,再往前你就要掉下去了……”
江心遙瞧着這雙手想要掙脫,可始終掙脫不開,她冷聲道:“那又怎樣?不關你的事!你放手!”她還來不及反應,天旋地轉之時,她已被帶離山崖邊一丈開外。
江心遙轉身正要開口斥責,可瞧見面前男子的面龐,她有些愣住了,眼前的男子一身水青色衣袍,發間隻插着一支木簪,隻是那一雙眼眸帶着笑意正瞧着她。
這是一雙漆黑的眼眸,他的眉眼明明不像阿蘊,可這一雙眼眸讓她感覺仿佛是阿蘊。
江心遙忙上前抱着了眼前的男子,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她的雙手一直拍打着男子的後背,“阿蘊,你沒死?你真的沒死?我就知曉你定然不會扔下心兒的……”
被她這麼抱着的男子,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隻是重複着說道:“姑娘……姑娘,你認錯人了,我……我不是你認識的人……”男子想拉開她的手,無奈女子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無奈,他隻好放下手,任由她這麼抱着。
直到栀雨與景遠聽到這邊的動靜趕到這裡,才将她與那男子分開。那時,她才知曉他不是阿蘊,他是許桉然。
“郡主……郡主”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江心遙的思緒,江心遙擡眼瞧着面前的栀雨,有些面色不悅,“怎麼了?”
栀雨小聲的回到:“郡主,該用膳了。”
江心遙“嗯”了一聲,半晌開口道:“栀雨你出去叫秋雪進來伺候我吧。”
栀雨神色黯然,她輕聲回答:“是,郡主。”說罷,退了出去。
許清月用完晚膳後,到了掌燈時分,借口說要在院子裡逛一逛,不用小梅小竹跟着,她一人輕車熟路來到了碧煙閣,遠遠就瞧見江心遙戴上了帷帽,與秋雪二人神色匆匆往院外走去。
這麼晚了,她們要去哪裡呢?
許清月緊緊地跟在她們的身後,許是她們未曾發現有人跟蹤,一路并未有人發現,許清月跟着她們來到一處院落,隻見秋雪上前扒開一樹叢,眼前赫然有個狗洞,許清月有些苦笑不得,這王府究竟有多少個狗洞啊。
秋雪扶着江心遙先進了洞裡,而後秋雪警惕地瞧着四周,見無人遂放下心來,也進了洞裡。許清月在外面等了一刻鐘後,待無動靜後,她也小心地進了洞中。
許清月爬出來時,是在一處荒廢的宅院裡,聽見有聲音時,她忙找了個隐蔽的地方将自己藏了起來。
秋雪的聲音隐約地傳了過來,許清月眉心一動,她忙跟了上去,卻見她們已乘上馬車離去。
許清月在後面緊緊地跟着,約莫一炷香之後,馬車穩穩地停在一處不起眼的府邸門前,江心遙與秋雪下了馬車後,秋雪上前叩門,不多會就出來一個嬷嬷笑吟吟地就将二人迎了進去。
許清月見二人進去後,她走近擡眼望着面前不起眼的匾額,上面的字卻是有些斑駁的金漆,“西苑”。
這“西苑”怎的沒未聽過王府上下奴仆有人提及,思及此,許清月四處張望,目光停在了牆邊對面一棵樹上,那枝幹很大,樹葉很茂密,許清月心中一動,朝着這顆樹走去。
她來到樹下,縱身一躍,就站于樹幹上,許清月立定後,靜靜地瞧着眼前的宅院。她擡眼望去,借着月色瞧着遠處似乎是一處假山,由于太過昏暗,她瞧着不太真切。
約莫一個時辰後,許清月瞥見了江心遙的身影,許清月下意識地一躲,果然,一刻鐘後,宅院的大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