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遙喃喃:“夢?”
這個夢也太真實了些,自從得知阿蘊摔下山崖,屍骨無存時,他都沒有入過一次夢,怎麼這次的夢會這麼真實,夢裡的阿蘊還是他離開前的模樣。
栀雨瞧着江心遙此刻正呆呆地坐在床榻裡面,滿頭青絲披散下來,哪裡有往日的精緻,栀雨耐心地說:“郡主,别怕,奴婢聽府裡的老嬷嬷說,夢裡夢見的人是做夢之人心中最放不下的……”
“放肆!你這是哪裡聽來的胡謅,竟然也敢在本郡主面前提及!”
“栀雨知錯,請郡主責罰!”栀雨倏地跪下磕頭說道。
江心遙瞧着栀雨,半晌後,她冷冷開口:“栀雨,你既已知錯,就去院子跪着,倘若沒有跪滿三個時辰就不準起來……”
“謝郡主。”栀雨起身退了出去,走到院子的青石闆上,“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床榻上的江心遙聽了方才栀雨的一番話,心中更是添了一絲煩悶,如今許桉然在她手裡,她還怕他逃走不成?隻是為何這麼些年,她一次都沒有夢見過阿蘊,為何這次竟然能在夢中見到他。
他眉宇間瞧着有些憂愁,阿蘊陪伴她多年,雖是暗衛,他卻是這偌大的平南王府真心實意對她的,隻是她連他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兩年前,阿蘊說要去辦一件事,回來後便向父王禀明對她的心意,她隻記得那日漫天飛雪,她不明白他為何要冒着飛雪出遠門,她苦苦哀求他,他卻不為動,隻是扶着她的臉溫聲哄着:“乖,心兒乖,我辦好事情,不出三五日就會回來的。”
江心遙紅着臉撒嬌道:“誰要你回來……” 沒想到一語成谶,他真的就再也沒有回來。
她在府裡焦急地等着他的消息,而他自從那日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半分音訊。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直到父王有一日跟她說起阿蘊摔下山崖的事,當時她的眼眶通紅,轉身就出了府,來到悠然山山崖,卻見那裡空無一人,哪裡還有阿蘊的身影。
她帶着侍衛尋找了幾天幾夜,父王知曉後,強行将她帶回了王府,夜裡她就起了風寒,燒的人事不清,整整昏睡了三日才醒。
她醒來時,父王就坐在床榻前,父王見着她醒了,方要訓斥她幾句,待瞧的她那憔悴的模樣,隻剩下一聲聲歎息,半晌後,父王才說道:“遙兒,你忘了徐蘊吧……你們本就門第不同,他如今死了也好……”
“父王!你說什麼?”江心遙赤紅着眼眸盯着她的父王。
江淮九瞧着她這個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冷冷說道:“徐蘊,他死了!跌落山崖,屍骨無存……”
“不會的……不會的……”江心遙喃喃道,緊接着她的身子往後一倒,昏死了過去。
“郡主,蘭夫人來了……” 一道聲音打斷了江心遙的思緒,江心遙眉頭緊皺,待聽清秋雪的話,她開口道:“她來做什麼?”
秋雪走近些,她見江心遙面色不是很好,她也不敢開口,良久,隻聽床榻上的江心遙喊了聲:“秋雪,更衣。”
“是,郡主。”
秋雪趕緊服侍江心遙起身梳洗,她方才在院外并不知曉這屋裡的情況,卻見栀雨尚跪在院子裡,她說話做事就更加小心翼翼的了,唯恐惹得她家郡主不高興。
待江心遙梳洗一番後,蘭夫人才施施然從院子外走了進來,她面上帶着一絲笑意,“郡主,快來瞧瞧今日我給你帶了什麼?”話畢,就見她身邊的丫鬟遞了幾本冊子給了蘭夫人。
蘭夫人笑着拿起這幾本冊子放在了江心遙面前的案桌上。
江心遙冷眼瞧着,不冷不熱地開口:“蘭夫人,你這是做什麼?”
蘭夫人一拍自己的腦門笑道:“瞧我這記性,昨夜王爺命妾身今日前來,說是務必要給您送這上京城裡能配的上咱們王府的上京城俊秀兒郎的冊子名單。”
“蘭夫人,你這未免管的有點太寬了吧?”江心遙的聲音漸漸冷了下來。
蘭夫人的身形一頓,須臾又恢複如常,她笑道:“郡主,莫生氣,妾身這也是迫不得已……”她說着,又命人擡了一個大箱子進來,又繼續說道:“郡主,這裡面是那些公子的畫像,您有空就瞧瞧。”
江心遙用力地拍了面前的案桌,怒氣沖沖道:“蘭夫人,你别欺人太甚!”
“哎呦,郡主……怎麼就生氣了呢,妾身這也是奉了王爺的命令……”蘭夫人一副被吓到的樣子,她擡手撫了撫自己的心口。
江心遙瞧着蘭夫人做作的模樣,氣都不打一出來,她的目光盯着蘭夫人良久,“蘭夫人,東西送了,你可以走了……”
“栀雨,替我送蘭夫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