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碧煙閣
江心遙的腳敷着黑乎乎的草藥,整個屋子裡都是草藥的味道,江心遙端坐在床榻旁,她不鹹不淡地問立于一旁的栀雨道:“栀雨,許月醒了?”
栀雨搖搖頭道:“郡主,許……許姑娘還未醒來。”
江心遙聞言,皺眉道:“她都睡了兩日了,這胡太醫不是給她瞧過了?不是說沒什麼大礙嗎?”她聲音裡的威嚴,哪裡還是先前在許清月面前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呢?
栀雨吓得退一軟,就跪在她面前道:“胡太醫也不知為何……奴婢聽胡太醫已為許姑娘換了藥方,約莫這兩日就會醒來……”
江心遙聽了半晌後又說道:“栀雨,景遠那邊……許月的底細可查清楚了?”
栀雨惶恐道:“景遠說許姑娘不是京城人士,是從蒼州而來,隻是機緣巧合才來到這上京,家中已無其他人,是孤女。”
半晌後,江心遙浮起一抹笑意來,她說道:“栀雨,起來吧。看來是我多心了。”
栀雨磕頭道:“多謝郡主。”随後她起身立于一旁。
這時,秋雪慌張的走了進來,她先是朝着江心遙行禮後,才道:“郡主,蘭夫人來了。蘭夫人說是來瞧瞧您的腳有沒有好些,奴婢攔不住,蘭夫人正往這邊來。”
江心遙瞥了一眼秋雪道:“秋雪,你如今愈發沒規矩了!”秋雪一聽這話,吓得面色全無,她猛地跪地磕頭求饒:“奴婢該死,求郡主責罰!”
江心遙不耐煩擺手道:“好了,下去吧。讓蘭夫人進來吧,下不為例!”
“是,郡主。”秋雪說罷,退了出去。
江心遙知曉蘭夫人要來,心中煩悶不已。
蘭夫人進了碧煙閣,秋雪見到蘭夫人忙上前行禮道:“蘭夫人,這邊請。”
蘭夫人輕車熟路就進了江心遙的内室,見江心遙躺在床榻上,她方要說話,就聽見一聲嬌弱的聲音,“蘭夫人,你怎麼來了?心遙如今腿腳不便,不能遠迎……”說罷,江心遙掙紮着就要起來。
蘭夫人上前一把按住江心遙笑道:“躺着吧,聽聞郡主前日腳崴了,特意來瞧瞧,如今可好些了?”說罷,蘭夫人的眼眸瞧着江心遙被黑乎乎草藥敷着的腳,心中駭然,面上卻不顯露半分。
江心遙又被蘭夫人按着躺了回去,她嬌弱地說道:“好些了,多謝蘭夫人關心。”
蘭夫人不過三十的年紀,體态豐腴,肌膚白皙,自是一番風韻,她點點頭道:“好些了就好,前日聽聞王爺提起郡主腳傷着了,王爺囑咐妾身要好生照顧郡主,如今瞧着郡主的腳還是這般嚴重,妾身心中甚是心疼……”說罷,蘭夫人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腰間,瞬間,眼中的淚花閃爍,她拿起絹帕擦了擦眼角的淚,瞧着神色十分凄然。讓人瞧着好似是她自己的腳受傷一般。
江心遙瞧着蘭夫人那惺惺作态的模樣,心中厭惡萬分,面上卻是一番凄苦的神色。
蘭夫人見無人勸,她悻悻地放下絹帕,輕柔地對着江心遙說道:“瞧妾身,無端引郡主傷心,妾身該打!郡主勿怪。”
江心遙輕柔說道:“蘭夫人,這是哪裡的話,蘭夫人今日能來瞧心遙,心遙心中甚是感激。”
蘭夫人輕輕地拍了拍江心遙的手道:“郡主,好生歇息,妾身,明日再來瞧郡主。”說罷就起身走出了内室。
栀雨見蘭夫人走遠了,朝着她離去的方向淬了一口,心中憤然地說道:“郡主,這蘭夫人奴婢瞧着不像是來瞧您的,怕不過是做個樣子給王爺瞧吧。”
“栀雨,住口!休要亂嚼舌根!蘭夫人可是你能置喙的?不要你的小命了?”江心遙正色道。
栀雨撇嘴,終是不情願地說道:“郡主,奴婢知錯了。”
江心遙見她認錯,“行了,你去瞧瞧許姑娘醒了沒?”
“是,郡主。”說完,栀雨就退了出去。
許清月醒來時見屋中并無其他人,她蹑手蹑腳想要起身,忽聽門外的急促腳步聲,許清月又躺了回去,假寐起來。
不一會兒,栀雨就推門進屋,一進内室就瞧見許清月虛弱地躺在床榻上,她皺眉卻也不出聲,半晌後,她見許清月還未醒來,複又關上門退了出去。院子裡傳來栀雨罵小丫鬟的聲音,“小竹、小梅,你們這兩個小蹄子又跑哪裡去野了?若是再讓我瞧見這門外沒人,你們就等着挨闆子吧!”
小竹、小梅兩人聽見這話,忙跪下求饒道:“好姐姐,我們再也不敢了,你莫要與郡主提交……”說完,二人又磕頭求饒。
栀雨瞧着二人的額頭有些紅腫,“罷了,今日就此饒過你們,若有下次,我定然會回禀郡主,請郡主發落你們!”又說,“還不快去守着!”
小竹、小梅兩人忙又磕頭道:“多謝姐姐!”随後就走到廊下站着。
栀雨又交代着:“若是許姑娘醒了,務必來回禀與我。”
小竹、小梅二人忙齊聲回道:“是,栀雨姐姐。”
許清月待栀雨走遠後,屋子裡又恢複平靜。
許清月覺着有些口渴,見屋中無人,起身來到桌旁,給自己倒了一盞茶喝了一口後,又轉身躺回床榻。
許清月躺回床榻上沒多久,腹中卻有些饑餓,她故意咳嗽了幾聲,須臾,聽見門被推開了,小竹、小梅走了進來,她們見許清月醒了忙說道:“許姑娘,你醒了,太好了!”
許清月望着小竹、小梅佯裝問道:“你們……是誰?這……是哪裡?”
小竹上前說道:“這是平南王府,我家郡主帶您回來的,許姑娘,你不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