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雨話音剛落,就見一個水囊遞到她眼前,來人遞完之後,又悄無聲息地退到了一丈開外。
栀雨解開水囊,遞給江心遙說道:“郡主,喝口水罷。”
江心遙接過水囊,盡管她眼下已是十分口渴,卻還是小口小口地喝着。喝了幾口後,她将水囊遞給栀雨道:“走罷,時辰不早了。”
栀雨她家郡主喝了幾口水後,嗓子也沒有先前那麼沙啞,她見江心遙一人又走了老遠,她忙追着喊道:“郡主,你慢些……”
一個時辰之後,江心遙終是來到了寺廟門口,她擡眸瞧着匾額高懸,上面刻着“靈安寺”三個大字。江心遙喃喃道:“總算是到了。”她身旁的栀雨在一邊氣喘籲籲道:“可不是嘛……郡主,快進去吧。”
這時門口一位面目和善的僧人上前雙手合十道:“郡主遠道而來,貧僧有失遠迎,望郡主恕罪。”
江心遙輕聲說道:“靜慈主持,不必多禮。”
二人寒暄幾句後,江心遙随着靜慈主持來到大殿之中,随後靜慈主持靜靜地立于一旁,江心遙則一進來,就跪在了正中間的蒲團之上。她雙手合十,望着面前高大金身的佛祖後,虔誠地閉上眼睛心裡默念道:“佛祖在上,信女心遙,恰逢今日是母妃的忌日,信女前來還願,望佛祖保佑母妃早登極樂,莫再受紅塵紛擾……”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心遙跪着的腿有些酸疼,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眸,随後跪地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栀雨上前扶着江心遙起身,江心遙穩住身形後才道:“栀雨,添些香油錢。”
“是,郡主。”
栀雨從懷中拿出一個錢袋,遞給主持身旁的小僧道:“小師傅,這是我們郡主的一點心意,望收下。”
小僧誠惶誠恐地接着,他雙手合十低聲道:“多謝郡主。”說罷,才接過這沉甸甸的錢袋。
靜慈主持雙手合十道:“多謝郡主。”
江心遙戴着帷帽,輕聲說道:“不必客氣,母妃的牌位還在這寺中,還望主持幫忙照看些。”
靜慈主持惶恐道:“郡主放心。”
江心遙辭别了靜慈主持後,就往寺廟的一個院子裡來,她想去瞧瞧她幼時與母妃一起種下的一株綠蕚梅,她帶着栀雨匆匆來到了院子,發現院中的綠蕚梅尚在,隻是眼下不是冬日,綠蕚梅的枝幹隻是零落的一些葉子,看起來十分凄涼。
江心遙顫抖着上前撫摸着樹幹,此時院中無其他人,僧人們皆去前院接待香客去了,江心遙望着這棵綠蕚梅,她的眼淚終是簌簌往下落,“母妃,你……可還好?母妃……你好狠的心,怎麼就丢下遙兒就走了呢……”
栀雨見江心遙哭的甚是傷心,她忍不住上前寬慰道:“郡主,莫哭了,小心身子傷着了,如今王妃已仙逝,你還有栀雨陪着,栀雨會一直陪着您的……”
江心遙一邊哭着一邊傷心道:“如今父王府中已有蘭夫人、春夫人,她們在府中甚是得寵,我怕将來……若是父王對我也厭棄了,那我……我又該如何……”
栀雨的眼中已有淚花,她忙勸道:“郡主,如今府裡王爺膝下隻有您一個,況且王爺對您那是打心眼裡疼愛的,王爺至今膝下無子,您莫要再傷心了……”
江心遙依舊小聲哭着,過了好半晌,她才道:“對,栀雨你說的對,父王還是最疼我的。”說罷,她小心地用絹帕擦幹了眼淚,才道:“我不能再哭了,要是讓父王瞧出來,那可就不太好了,今日是母妃的忌日,他心中想必是比我更加難過的。”
“是呢,郡主,今日我們出來耽擱了挺久的……你看,要不要回府?”
江心遙點點頭,“走吧,回府。”
待江心遙與栀雨、景遠等人走出寺廟,這時,來寺廟的香客漸漸多了起來,景遠皺眉輕聲道:“郡主、栀雨跟緊,今日這香客委是多了些。”
江心遙與栀雨皆點點頭。
三人一起緩慢下青石闆台階,一個時辰後,三人終是到了山腳下,栀雨扶着江心遙坐進了馬車後,随後也跟着進了馬車。
今日江心遙帶的丫鬟隻有栀雨、景遠,還有駕車的車夫,另外還有一個侍衛,待江心遙坐穩了以後,馬車緩緩朝城門的方向駛去。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馬車驟然停住了,江心遙的額頭竟重重地磕在馬車壁上,她吃痛一聲,栀雨的額頭也磕的不輕,她揉了揉額頭,忙問道:“郡主,你如何了?有沒有傷到?”江心遙搖了搖頭回道:“無妨。”栀雨小心地掀開帷帽,一眼就瞧見江心遙額頭上的紅印,她怒火中燒,轉頭朝馬車外喊道:“景遠,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駕馬車的……”她說罷就掀開簾子往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