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見許清月就要跌倒,忙又上前扶住了她,見她這樣還不醒來,不禁失笑,季臨将她小心地扶着躺下,自己則端坐在一旁,幸而今日的馬車比較寬敞,許清月側着身子也可以躺。
季臨慢慢平複自己的心緒,他的鼻間仿佛還殘留着少女留下的清香。似有若無……
而另一邊的芙蓉在許清月走後,她倏地睜開了眼眸,她方從地上起來,就聽見一聲溫潤的聲音,“芙蓉,你醒了。”
芙蓉擡眸見一身穿玄色彈墨白鶴羽長袍的男子正端坐在桌前飲茶,芙蓉面露懼色,她忙上前跪下行禮道:“屬下不知少主前來,望少主責罰!”
男子隻是淺啜一口茶,淡淡開口道:“芙蓉,你這裡的茶倒是尚可。”
芙蓉戰戰兢兢道:“若是少主喜歡的話,芙蓉這裡還有呢。”
“不必了……”男子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芙蓉,淡淡笑道:“起來吧。”
“是,少主。”
芙蓉率先開口問道:“不知今日少主前來所為何事?”
芙蓉的話音剛落,男子一道冷厲的眼刀就掃了過來,吓得芙蓉又要跪下。
男子站起身,扶起芙蓉将她拉到桌旁坐下,随後自己也落了座,“芙蓉,不必如此害怕,放輕松些……”
“是……是……少主。”
男子輕聲開口問道:“方才與你飲酒的公子來此是為何?”
芙蓉也不敢隐瞞,她開口道:“他是來問霓霞的事情的,我……我隻是裝作不知,并未吐露半分。”
男子隻是喝茶,并未有其他反應。
芙蓉吓得忙離座就跪下道:“少主,芙蓉說的句句屬實,那公子方才故意将酒撒在了我的衣裙上,芙蓉猜他應當是來試探我是不是脖頸上有沒有火焰圖騰。”
“哦?”
芙蓉點點頭,屬下猜到他的意圖,索性将計就計,這才喝多了……
男子放下茶杯道:“起來吧。”
“是,少主!”
男子見芙蓉起來後,他又繼續道:“芙蓉,我想你是個聰明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擡眸望着芙蓉一字一句道。
芙蓉渾身顫抖低頭小聲道:“是,芙蓉謹記少主的教誨!”
不知過了多久,芙蓉的脖頸有些發酸,眼下屋子裡寂寂無聲,芙蓉小心地胎頭張望,卻發現屋中空無一人,隻有她自己。這時芙蓉的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她的手緊握成拳,眼淚竟一滴一滴往下落。
她的霓霞姐姐就這麼香消玉殒了,她怎麼不恨,她與霓霞自幼在月影閣長大,情同姐妹,可如今她與霓霞姐姐天人永隔,怎不叫她傷心難過呢,昨日那公子,她一眼就瞧出是個女子,可無論她昨日怎麼打探,卻隻是關于霓霞姐姐的隻言片語……
季府别院内,許清月朦胧間聽見有人的談話聲,可卻聽不真切,許清月倏地睜開了眼眸,卻發現自己竟然在季府别院裡,她掙紮着坐起身來,一聲清冷的聲音道:“許清月,你醒了?”
許清月穿戴好,忙走到外間,隻見季臨正端坐于桌旁,他的收拾端着一盞茶正要喝,見許清月出來了,他又放下了茶盞道:“快去梳洗下,我有事要與你說……”
許清月愣住,這時春杏來到許清月身旁笑着道:“姑娘,快随奴婢來……”說罷,春杏将尚還未有反應的許清月帶至盥洗室梳洗。
一盞茶後,許清月端坐于桌旁,方落座,季臨就将一晚清粥與一道精緻的小菜推至許清月的面前,“快吃吧,今日的早膳吃清淡些,你昨日喝了那麼多,這會喝些清粥會舒服些。”
許清月點點頭,她端起清粥吃了幾口,眼眸就眯了起來,她笑道:“這清粥真好喝……”說罷,又舀了幾勺粥放入口中。
季臨瞧着她的模樣,忍不住道:“許清月,喝慢些,沒人與你搶。”
許清月全然不理會,專心地夾起一片筍就放入口中,筍的香甜,蔓延口中,這時,許清月忽然想起季臨方才說有事要與她談,她又匆匆喝了幾口,放下了碗道:“大人,可有何事要同我說?”
季臨抿唇道:“這裡說話,不方便,你随我來書房。”
“是,大人。”
許清月跟着季臨又來到他的書房,季臨進書房後就端坐于案桌旁,許清月則立于下首。
季臨拿出一卷卷宗遞給許清月道:“你先仔細瞧瞧,别聲張。”
許清月狐疑地接過卷宗,慢慢地翻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