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發現自己其實可以再大膽些,荀濛的心思就活躍了。
他是不是真的能夠和秦先生提一些要求?
這段日子以來在秦家生活,雖然夥食很不錯,但每天吃的都實在是太精緻了。
他好想念炸雞漢堡可樂薯條,他想點外賣,玩遊戲,看電影!
在一次按摩後,荀濛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壯着膽子對秦炤說道:“秦先生,我、我明天可以點外賣嗎?”
屋内的光線仍舊是溫暖柔和的,但昏黃的燈光照亮一角,其餘地方便稍稍顯得有些暗沉。
空氣中還殘留着精油的味道,今晚的香味較為濃郁,就像是奢靡的花綻放在鼻間一樣。
秦炤擡眸,他即便是坐着與荀濛對視,但依然有不小的壓迫感。
盡管他已是收斂了許多,可還是瞧得荀濛一個激靈。
就在荀濛覺得這要求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适時,秦炤竟點頭同意了。
“可以,不過外賣送不到這裡,你想要吃什麼,吩咐秦管家讓人去買回來。”
這樣也行,荀濛立即欣喜道:“謝謝秦先生!”
他得到好處,也不能就這樣立刻轉身離開。
奇怪,怎麼還沒有人上來抱秦先生去休息?
“秦先生,我抱您去床上?”荀濛想着,要不他來讨好一下秦先生。
秦炤挑眉,抱他?
荀濛不知道的是,哪怕雙腿殘疾都不能動彈,以秦炤的自尊,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否則他不會讓任何人随意碰他,尤其是晚上,秦炤都是自己挪動到輪椅去休息,無人會來打擾,從前是這樣,現在……
“好。”
荀濛上前,他一條胳膊上撐起秦炤的臂膀,另外一隻手則穿過秦炤的腿彎,然後自信滿滿地用力——嗯?為什麼抱不起來?是不是姿勢不太對勁,那換一個,嗯?怎麼還是抱不動?
荀濛全身都在用力,臉都憋紅了,但是秦炤的身體還是一動不動,仿佛整個人鑲嵌在了沙發上一般。
他、他是什麼石墩子做的嗎?這麼重,紋絲不動。
他現在說剛才那不過是客氣話還來得及嗎?
荀濛尴尬地放下手,實在是抱不起來。
“要不然我再試一下?最後一次。”
他真抱不起來的話豈不是自打臉,讓秦先生看不起,畢竟之前是他說要抱秦先生去床上。
秦炤不置可否,隻是又擡起胳膊。
這回荀濛先看了看,随即俯下身一手抱住秦炤的腰。
發絲擦過嘴唇,荀濛白得晃眼的脖頸映入秦炤眼裡,暗淡的光線好似在他的雙眸中跳躍,他喉嚨不易察覺地動了動。
見荀濛的頭都要埋入他的胸膛,小腿都有些打顫的模樣,秦炤搭在他背部的手略微一撥。
下一刻,荀濛便腿一軟,身子歪倒,他驚呼一聲,眼前一花,再定睛去看時不曉得怎麼回事,整個人竟就坐在了秦先生的腿上,他就好像是被秦先生抱在了懷裡一樣。
荀濛一抖,急忙撲騰起四肢要從秦炤的腿上站起來。
完了完了,他怎麼就壓到了秦先生?
秦先生的腿不會被他壓壞吧?
然而越着急越出錯,荀濛急切地要站起,偏偏腰間還有秦炤的手。
秦炤絲毫沒有要松開的意思,可荀濛卻沒有注意到。
他才剛剛直起一點身,就又因為腰間的那一點力度跌坐了回去。
軟軟彈彈的位置接觸到秦炤的腿部,不禁令他臉色一變。
他似乎有些低估了荀濛對他的影響力,當即不再逗弄人,把手松開。
荀濛馬上就能站了起來。
他站起時還愣了一下,咦,這一次起來的挺順利。
他絲毫沒有懷疑是有人“從中作梗”。
荀濛剛想要轉身對秦先生表達歉意,趕緊道歉,不然明天的炸雞漢堡可樂薯條沒有了怎麼辦。
誰知,秦炤卻先開口,嗓音沙啞低沉道:“行了,你回去吧,早些休息。”
“嗷,哦好的,秦先生您也晚安。”荀濛不敢耽誤,快步溜出房間。
他怕晚一步秦先生看着他生氣,他每次惹父母生氣時也都是趕緊閃人,見不到他,氣也就慢慢消了。
第二天,餐桌上出現荀濛期待的炸雞漢堡等。
而秦管家望着荀濛的眼神稍顯複雜,就像是遇到了一件奇特、不能理解的事情。
荀濛在謝過秦炤後立馬雙眼放光地坐下開吃,他的炸雞可樂啊,想死你們啦。
不知道秦管家是讓人去哪個炸雞店裡買來的,咬下去簡直一口爆汁,外酥裡嫩,香味在舌尖上/炸/開,令人欲罷不能。
炸雞的外皮金黃酥脆,還不止一種味道,荀濛左手拿了一個芝士味的炸雞,右手正拿着沾滿蛋黃醬的炸雞啃,中間放着一大杯插着吸管的可樂,時不時低頭喝上一口,氣泡炸裂,有獨屬于碳酸飲料的刺激又冰冰爽爽,配合炸雞,絕對是無上享受,單單是看他吃得紅潤不已的面容就能夠知曉。
秦炤看他嘴角吃的都是碎屑醬汁,不由地勾唇淡淡笑了一下。
荀濛滿足地歎了口氣,放下雞骨頭,終于有空拿起紙巾擦擦嘴。
他見秦炤正看向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秦先生,這麼多炸雞你也吃啊。”
怎麼光看着他吃,他将裝有炸雞的盤子往秦炤的位置推了推。
秦管家剛要開口,說先生從來都不會吃這些東西。
就見秦炤頓了頓,伸手拿起一塊炸雞品嘗。
秦管家張開的嘴立即閉起,一個優秀的管家不會時刻顯露他内心真實的情緒。
盡管這段日子以來他不斷驚訝先生對荀少爺的寬容和放縱。
“怎麼樣,秦先生,好吃嗎?”荀濛雙眼亮晶晶的。
秦炤:“還可以。”
從秦炤那裡得到一個還可以的評價,荀濛已經很開心了。
他晚上給荀晉發消息:【哥,我才發現原來秦先生人還挺好的。】
不一會兒,荀晉回他:【确實。】
他回國前還以為會遇到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誰能想到結果竟是這樣。
不管因為什麼,秦炤能夠放過荀家和他弟弟總歸是一件好事。
沒準秦爺想做慈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