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是醒了嗎?”欣蓮從睡夢中驚醒,急匆匆跑進内閣,帶着怎樣都無法消下去的睡意。
“梁舟!梁舟!”蘭清兒像溺死者抓住浮木一樣,抓着欣蓮的手,保養得當的指甲在欣蓮的手臂上刮出劃痕。
“公主殿下。”欣蓮拍了拍蘭清兒的背,安撫着她。
蘭清兒從夢魇中掙紮醒來,:“是第二天了嗎?”
“是了,梁舟他們已經去考試了。”
“好、行。”蘭清兒又癱回了床上。
“你晚些幫我叫個太醫來,将這個香囊拿去,就這裡面的再抓些來。”蘭清兒将香囊遞了過去,“你再找個人拿上我的腰牌去春芳閣買梅花酥,今日下午給考生們送去……”
蘭清兒将胳膊搭在眼睛上:“我記得這次科舉和以往不一樣了,今天上午是預考是嗎?”
“是的,據說是因為不少考生要麼是家中實際上的掌權人,要麼就已經靠着家裡謀得一官半職了,這次來科考隻是求個名分,還有些人家出身豪門,不想讓孩子受苦。”欣蓮一頓,意識到了什麼,閉嘴了。
當然原因不止這麼點,這次新奇的考試方法同時也是他們設下的一個局,目的隻是為了給溫家一道開胃菜。
“殿下還要睡會兒嗎?我把香點上。”欣蓮從床頭的木質小櫃中取出熏香點上。
欣蓮拿上了香囊和腰牌,轉身走了。
房間外,天色尚是昏沉的,沒有一絲光亮,欣蓮穿上了厚厚的冬衣,瞥見了自己母親留下的東西,眼色一沉,頭也不回走了。
欣蓮走後,蘭清兒從床上爬起,打翻了欣蓮剛剛點上的香。
又叫了守夜的宮女将香掃走,自己去書房了。
書房裡擺着一個木水車,那是幼時欣蓮和奶媽給自己做的,用的是梅木,數年前的梅香似乎仍在萦繞鼻息。
欣蓮是蘭清兒奶媽的孩子,自幼和蘭清兒一起長大,長大些就成了蘭清兒的貼身侍女。
但奶媽在兩年前死于非命,蘭清兒命人屍時,在腹部發現了溫家的紋身。通過清風會的情報來看
——欣蓮的父親好賭,将妻女賣給了溫家還債。借溫太後的手打點了一下,欣蓮就這樣和蘭清兒一起長大了。
蘭清兒坐在書桌前,她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欣蓮的?
大抵是看見奶媽腹部的奴籍紋身,大抵是欣蓮永遠穿着遮袖子的衣服,大抵是林霖的出現,和那次燈會上欣蓮和林霖的身影。
蘭清兒又派人去調查了他——林霖,滇南人,醫德在西南地區頗具名望,是溫家庶女,溫楚玉二妹的未婚夫婿。
蘭清兒皺了皺眉,現在就看梁舟那邊能不能識破吧。
那邊,欣蓮依照蘭清兒指示,不過是将香囊和腰牌給了林霖,自己去了春芳閣。
昌樂公主大侍女的身份給了欣蓮不少便利,不用腰牌也可以通過排查,忙乎了一圈,一上午也就這麼過去了,考生們也出來了。
欣蓮從春芳閣裡出來,帶着春芳閣的小二,帶着梅花酥出現在了考場,将糕點分發給考生。
梁舟見欣蓮出現在考場分發梅花酥,還是蠻意外的。
蘭清兒自小時候落水後,安全感就不強,再加上今年夏天那次,身邊幾乎是離不開熟人。
趙樂錦如今都在準備婚禮的事,梁舟又在考試,欣蓮這時候是不可能離開的,除非違背了蘭清兒的意願。
梁舟突然想到蘭清兒讓清風會查的資料,心想:這麼快就開始行動了?這麼等不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