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也不是一開始就會做飯的,小時候家裡還算有錢的時候,江照月喜歡做糕點,但這年頭糧食都有定數不好買,做糕點最是浪費油、糖的,所以她研究了幾款少放油糖味道倒也不錯。後來更是要節約,哪還有機會做點心消磨時間,于是江照月開始學着做菜,比不上國營飯店的大廚,但是江照月的手藝也是數一數二的了,就是刀工不行,賣相也比不得外面賣的。
後來在劉家......算了,不想了。
家裡也沒什麼餘糧,一袋子精細面那是要省之又省的,江母一般都是摻着粗糧面做糊糊喝,這樣頂飽一些,而且也不用什麼技巧,看着煮熟不糊就行。
江照月拿起一旁放着的青菜,将葉子和根莖切開,又拿出一根胡蘿蔔切絲,裹上面粉拌上點鹽巴直接上鍋蒸。這樣一鍋又是飯又是菜,夏天吃也很爽口。最主要的是省事,讓江母也能看着學。
雖然說着簡單,但蒸菜也不是那麼好上手的,面粉多了就成了面疙瘩,和成了一團,面粉少了菜的水分和蒸汽弄出來黏黏糊糊的,一點也不好看。要把握的正正好,蒸出來的菜都裹着面粉但還能看見菜的形狀顔色,又能像一粒粒的米一樣松散。
吃完午飯江照月躺在床上繼續想前世的事情,要怎麼抓到劉毅呢?
突然江照月想到了,劉家有個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在招待所做事。這年頭住招待所是要開介紹信的,劉毅就算有門路,那個女的又哪來的門路?她可是有丈夫的。所以多半劉毅就在那個親戚的招待所裡。
至于那個招待所在哪兒江照月不知道具體位置,可是城西的招待所不多,就那麼幾家。最偏遠的當屬紡織廠的招待所。那個地方小也偏僻,旁邊就是公園。
不知道為什麼江照月總覺得是那裡。
江照月來到紡織廠的招待所,門口蕭條隻有一個大媽百無聊賴的趴在櫃台上打圍巾。
江照月裹好圍巾走進去,“大姐,打聽一下您這兒有沒有一個姓王的大姐她叫王紅燕?”
櫃台大姐扔下圍巾,沒好氣的看着江照月,“我們這兒天天人來人往的,什麼姓王的姓李的,誰知道你說的誰,瞅你着鬼鬼祟祟的,怎麼你來抓奸的啊?”大姐狐疑的打量着江照月。
“沒有沒有,我是聽我姨說的,她說這邊有個王姐有大本事,我這不是快到年紀了,想托着問問有沒有工作。”江照月趕緊解釋道。
“現在哪兒有什麼工作,那都是要考試的,你這個同志思想覺悟有問題啊,”大姐橫眉豎眼的罵了江照月一通。
江照月隻敢連連點頭稱是。
“不過嘛,”大姐話鋒一轉,拿起圍巾繼續開始織了起來。拿腔作勢也不再開口。
江照月知道她的意思,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塊錢悄悄遞了過去,大姐看見後不屑的撇撇嘴,“大姐您别嫌棄,您要是能給個話兒,事成之後,我肯定好好答謝您。”江照月壓低聲音哀求道。實則她身上根本沒有幾個錢。
“行吧行吧,誰叫我這個人最樂于助人了。”大姐利索的拿走江照月手裡的錢,“我們王姐啊,每禮拜二四六白班,至于能不能成事,那可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大姐繼續織起了圍巾也不搭理江照月了。
“姐姐,你多提點我兩句吧?王姐是什麼背景啊,能成嗎?我家可是砸鍋賣鐵湊出來的。”江照月繼續哀求道。
“行了行了,不該打聽的少打聽,你住不住宿,不住趕緊出去啊,小心我找革委會來給你做思想教育。”大姐不耐煩的轟走江照月。
江照月無奈的離開,不過也不算一無所知,今天是禮拜三,禮拜四她再來這裡蹲一天。她還不信蹲不到了。
“他家隔壁有一戶養狗了。”趙澤小聲對陸子昂說道,兩人正在一棵大樹下,靠着樹抽煙。
“有點麻煩,能搞到迷藥嗎?”陸子昂小聲問道。
“不成,時間太緊了。”趙澤搖搖頭。
“那不然去買根骨頭?”陸子昂說道。
“試試吧。”趙澤皺起眉頭。
“要不然我去打電話請兩天假,咱們晚兩天再來,再踩踩點。這年頭誰家養狗?他家隔壁是個大雜院吧,看着人都不富裕,而且平時人來人往的。”陸子昂猶豫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晚兩天也行,安全點,剛好我查查周圍這些人。”趙澤點點頭,“你說怪不怪,現在誰不想住樓房,而且以劉毅的身份,不說家屬院樓房,哪怕是獨棟也能分到,他倒是不忘本。”趙澤的話裡略帶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