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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被纏上的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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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纏上的第一夜】

暮冬時節,夜鼓已四更,祠堂的拱角檐頭處,點綴皚皚素雪,一片沆砀的霧凇之下,隐約可見堂内通明清湛的燈火。

支摘窗内,遠處供奉趙家列祖列宗的靈牌,近處,瑞金獸爐的爐頂處,暖香袅袅升起。

侍婢錦時叉着手,靜候于女郎身後,女郎跪坐于翡翠色的蒲團上,近前是一隻描金戗漆的如意雲紋長案,案角處置一佛經,她靜坐案前謄寫經文。

台上的桐油燭,俨如一枝椽筆,悄無聲息地白描着一道秾纖婀娜的倩影。

女郎螓首處绾着單螺髻,嬌容若芙蓉,翠眉若柳葉,眉庭之間萦繞着一絲孱弱之色。身上着一席藏青色窄褃褙子,外罩白狐圍氅,内襯淡羅緞繡襦裙,胸前束以雪色縧帶,包藏住玲珑姣好的身段。一行一止間,襯出江南水鄉美人所獨有的婉約韻緻。

慕美之心,人皆有之,錦時對女郎無端生出一絲親近,這一份親近當中,亦裹挾着一份畏怯。在護國公侍候十餘年,她同女郎并不算相熟。

先前,錦時在大姨娘岑氏身邊做事,半個月前,臨安發生一樁大事——東宮太子行将納正妃,娶得正是護國公府大小姐,趙樂俪。

大小姐雖是嫡出,身份矜貴,不知什麼緣由,過去十七年以來,一直住在離臨安千裡的姑蘇城。大夫人在大小姐六歲時,不幸染疾辭世。大小姐身邊,隻有原先侍候在大夫人身邊的陳嬷嬷,兩年前,陳嬷嬷也因病故去。

護國公這邊,俏媚姨娘環侍,膝下含饴弄孫,自然無暇顧及遠在姑蘇的大女兒,也就一直沒有要将她接回臨安的打算。

因太子下聘,茲事體大,護國公這才記起自己放養于姑蘇的大女兒,心急火燎地遣人将其接回來。

許是身邊無人照拂,莊子上凄清靜谧的氛圍,養就大小姐清冷嬌弱的性子,錦時侍候已近半個月,幾乎未曾聽女郎主動說話。

除了今夜就寝前,趙樂俪搴開耳房的柳青色門簾,儀姿溫靜:“我能否去祠堂,為母親抄寫佛經,過了子時,便是她的忌日。”

女郎的嗓音,沉靜而柔韌,擁有與嬌弱身軀不同的柔韌,俨若一塊通透寶玉。

錦時聽得心旌搖曳,同時犯了難尴,明日是大小姐出嫁的日子,大姨娘那邊交代過,出于禮俗,今夜姑娘并不能外出。

女郎眉眸水光漣漣,道:“半個時辰就好。”

鬼使神差地,錦時同意了,去庫房取來祠堂的鎖匙。

落雪紛飛,溶溶夜色朝着深處走,半個時辰過去,錦時意欲提些醒,一擡眼,卻是望見一位仆婦,趨步至她的跟前,謹聲說道:“公爺回來了,在常松院裡等着姑娘。”

錦時微滞,旋即踅身通禀:“公爺遣人帶話,有話與姑娘商榷,請姑娘回院子罷。”

抄寫佛經的女郎,徐緩放下紫毫筆,錦時将暖手爐遞呈予她,一路侍奉她回院子。方抵院落,趙樂俪稍稍止步,将抄寫好的佛經遞給侍婢:“将這些燒了罷。”

錦時很快明悟過來,大小姐這是不讓她蒙受護國公的責咎。明面上一句贅語的話沒說,舉止之間,卻流露出一種沉熟的人情世故來。

錦時心中有些觸動,領了命,速速離去。

-

趙樂俪回至院庭之中,搴開高低錯落的一圍絨簾,這個動作,牽動旁側的蒼莨色長緞穗子,發出頗有節律的聲響,也恰好驚動在屋中靜候久矣的人。

趙闵負手而立,長伫于窗棂前,整個人已然等得有些不耐,這一會兒,見着來人,他按捺住面容上的不虞,換上笑顔,等女兒告座,自己坐了下來。

“明日都是要出嫁的人了,今夜怎的還往外處跑?”趙闵關切地問。

趙樂俪低垂狹長的眼睑,眸色純澈:“女兒事前沒有通禀,讓父親擔心了。”

父女之間,十餘年不曾見,并不算有多親近。在目下的光景中,趙樂俪很清楚,父親這般親昵喚她,不過是一種讨好,一種拉攏。

想當初,趙闵聽信大姨娘的話,說自己的命格沖撞了他的官途,他能毫不留情地将她送去姑蘇。今刻,又因東宮一紙婚書,他将自己帶回趙家。

趙樂俪秾纖夾翹的鴉色長睫,低低地垂落下來,掩落下一絲恹嫌和漠冷。

疇昔,趙闵不過是徽州歙縣東衙一個縣谕,從七品官秩。母親慈氏是翰林院太傅嫡長孫女,閥閱煊赫。當年,為了嫁給趙闵,母親不惜與慈家斷了來往。娶了慈氏女後,趙闵仕運亨通,短短一載,先是入觐留部,迩後,考選臨安道監察禦史,官秩正三品,後來,官家賜府封爵。

一言蔽之,若未有母親背後的襄助與撐持,父親不可能有今番這些造化。

隻遺憾,趙闵已經忘卻初心。

這廂,趙闵道:“能得東宮垂青,這是你的造化了,若是不出任何意外,太子日後定能得登大寶,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你應當是明曉的。”

趙樂俪道:“女兒知曉。不過——”

她疏淡地掀起眼睑,揚起一張瓷白玉膩的面容:“昨晌置辦嫁衣時,聽岑姨娘說,這一樁婚事,本不該落在女兒身上,是父親突然改變了注意。”

趙闵聞罷,觳觫一僵,心下竊自斥責岑氏嘴碎。

太子求娶護國公的女兒,确實并未欽定趙樂俪。趙闵與岑姨娘所出的女兒,趙芷,正好到了适婚之齡,岑姨娘希望能讓趙芷嫁入東宮,但被趙闵勸阻下來了。

聖上龍體抱恙,近來早朝之上,常是太子在垂簾聽政。内廷之中有風聲傳來,說是太子三日前夜半回宮,在内殿的帳簾裡,發現懸挂有一個血淋淋的人首,那是一位良娣的頭顱。

此事一出,朝野震動。

皇城司與禦林軍徹查東宮,并及周遭宮殿,并未發現兇犯一絲一毫的線索。詢問當日值夜的宮人,卻稱,東宮之中并未有人出入。

能将行兇一事,做得如此天衣無縫,且在皇廷之中,來去自如,衆人不約而同想到一個人。傳聞此人,天生就是邪物,大璋國人人聞風喪膽,官家懸賞百萬枭其人首,但是,無人能幸免于難。

趙闵絕不希望趙芷卷入朝廷黨争之中,更不希望她被邪物盯上,思來想去,他決定犧牲大女兒。

趙闵慈藹地笑了,道:“素素說得哪裡的話。你要乖乖聽父親的話,父親一切都是為你好,你明白嗎?”

趙樂俪點了下螓首,唇畔噙着淺淺的笑,不再追溯:“女兒謹遵父親的教誨。”

看着女兒那一張娴靜的嬌容,趙闵的容色變得有些複雜,她真的越來越像是她的母親了。

有那麼一瞬間,趙闵到底動了一絲恻隐之心,囑告道:“明日大婚,到了晚上的時候,你絕不能像今夜這般,随意四處走動了,明白嗎?”他頓了頓,“東宮,到底不比公府安全……你要保護好自己。”

趙樂俪擡眸,眸露一絲惑意。

她覺得父親的口吻很古怪,仿佛有一些話,行将付諸言語,但囿于什麼顧慮,最終未道出口。

趙闵離去後,已然是快五更夜了,雪勢逐漸加深,細碎的雪點砸在窗畔處,聲如蠶食桑葉,石擊深潭。

趙樂俪将支摘窗逐一關上,行至妝台前,摸出一隻錦紋奁盒,将裡中一些物什,靜靜地納藏在袖裾之中。這是慈家的姨母,囑托她帶在身上的東西。趙樂俪永遠都銘記着,自己此番回臨安的目的。

-

入冬的白晝,總是來得格外得晚,趙樂俪醒來時,穹空仍舊一片漠漠昏黑,尚未破曉。她推開紗窗,朝外睇去,府内高高懸挂起大紅燈籠,四處彰顯一團洋洋喜氣,隐隐約約間,還能聽到爆竹聲響。

宮裡派遣了專門的宮婆,恭侍雙側,為她悉心地梳妝更衣,儀仗十分盛大繁複。

篦子梳過她猶若綠雲擾擾的青絲,簪高髻,戴鳳冠,束钿钗,钿钗鑲以琳琅滿目的琉璃、翡翠,這是東宮妃子當中,最高品級的征象。

另兩位宮娥則侍奉趙樂俪穿衣,内襯是對襟齊胸長短衫,中間是海青色大袖衫與軟翠色百疊裙,最外面是一席雲紗霞帔,前襟雙側和袖裾處,用蠶絲繡了一圈金邊。

花钗青質連裳,青衣革帶韈履。

燭火招搖潦烈,戗漆銅鏡之中,明晰地映照出女郎姝色無雙的一張嬌靥,她毋須過多着力,輕描淡寫地靜坐在暖榻之上,一陣遺世而獨立的出塵氣質,便撲面而至。

尤其是,趙樂俪擡起螓首的時候,一縷鎏金日色,透過窗格偏略斜照下來,髹染于她的肌膚之間,整個人朦胧得幾乎膩出一片皓白甯谧的光來。

不論是錦時,還是宮婆,目睹此狀,俱是驚怔在地。

一座鳳輿已然靜候在公府前,在宮婆的擁簇之下,趙樂俪坐了上去,一路穿過熙攘喧嚣的禦街,途經大慶門與通衢汴河,順遂通過大内,最終,在一座雕梁畫棟的宮殿前駐停。

通往東宮的跸道,如絞索般漫長,宮娥攙着趙樂俪緩慢行走。

跸道兩側皆是文武百官,他們聽聞太子妃,乃是姑蘇城首屈一指的絕色,不由生了些許好奇心,仰首遙瞰而去。

女郎的真容,掩在棠梨色的蓋頭之下。

料峭的風輕輕吹過,珠翠相擊悅耳,趙樂俪的行相影影綽綽,外人依稀窺見一些輪廓。

留白恰到好處,反倒襯其儀容,美得蕩魂攝魄。

教坊的一衆樂倌,開始奏起管竹絲弦,趙樂俪踩着嘈嘈切切的樂聲,沿階而上,快要抵達東宮正殿之時,她看到了太子。

與預想的威嚴峻冷不一緻,太子峨冠博帶,面容和煦,舉手投足之間,頗有一種文士的風骨。

太子為她行冊封之禮。

禮畢,她便被延請入未央宮,宮婆扶着她坐在一張柔和綿軟的喜褥之上,隔着紅蓋頭,喜慶的禮樂聲淡去,趙樂俪逐漸聽到一些宮娥的竊竊私語。

“聽說太子妃年十七,今夜會不會就輪到她了?”

“娘娘生得特别好看,隻遺憾福薄,想着被那個邪物蹉.跎,我真的替她感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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