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上,手臂上,脊背上都是傷,這一刻靠在石頭上的雷古勒斯在阿萊特眼裡蒼白得近乎透明。
月亮漸漸代替了灼燒的太陽,天空也褪去血色,洞口外的風呼呼作響,刮得人耳朵生疼。
阿萊特輕柔地将雷古勒斯的褲管放了下來:“手臂和小腿上的傷口處理好了,你把上衣脫下來,我給你脊背上再塗點白鮮。”
雷古勒斯忽然一頓,抿了抿唇:“沒關系,我自己來吧。”
阿萊特認真地看着雷古勒斯,惹得他下意識撇過頭避過她的目光:“雷爾,我們已經訂婚了,我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嗎?”
雷古勒斯頓了頓,随後無奈地點了點頭,他慢慢解下紐扣,緩緩把衣服脫下來,露出白皙的肌膚,冷白色肌膚與血色的鮮明對比是那樣刺眼。
阿萊特的指腹顫抖着覆上他的脊背,雷古勒斯的耳根微微發紅,在那雙柔軟冰涼的手底下,他早已丢盔卸甲。
阿萊特的指尖沾了沾白鮮,緩緩在他的脊背上描繪着傷口,一道道劃痕在雷古勒斯的脊背上綻出肉花,她不敢摸上那翻出來的血肉,隻是一滴一滴倒在傷口上,雷古勒斯疼得痛呼。
雷古勒斯顫抖着低喘,渾身冒着冷汗,卻隻覺得整個人都被火燎起來,當白鮮倒在脊背的那一刻,‘噌’得一聲,他的腦子裡炸開了花,什麼都不剩下,隻白花花的一片,嘴唇嗫嚅着。
阿萊特迅速處理好傷口,将鬥篷披在他的肩膀上,緊緊握住雷古勒斯的手,默默安撫着。一隻纖細的手緊緊握住另一隻白淨瘦長的手,兩手相觸的一刹那,雷古勒斯忍不住瑟縮指頭,卻被另一隻不屬于他的手抓住,雷古勒斯的指尖被捏出淡淡的肉粉色。
雷古勒斯聳了聳鼻子,他聞到空氣中淡淡的白鮮味,和阿萊特發頂上淡淡的薔薇花香。月光落在洞口前,像一層灑落在地面的霜,雷古勒斯的眼神落在地面上,看着那銀白色的月影搖搖晃晃的。
他垂眸看向旁邊疲憊的阿萊特,她太累了,以至于眼睫垂得越來越低,看着女孩恬靜的側顔,雷古勒斯忍不住摸了摸後肩胛骨用紗布系緊的白色蝴蝶結。
兩個人一直擠在狹小逼仄的山洞裡,直到一絲熹微的光亮透進洞口,阿萊特眨了眨眼睛,逐漸睜開: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