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特走進帳篷裡,這是一套法式三居室,裡面有浴室和廚房,灰藍色的雕花牆壁,洛可可風的家具十分典雅,房間裡的每一處布置都雅緻而溫馨。
這時,太陽剛剛升起,薄霧漸漸散去。
“辛迪!”
嘭地一聲,一個家養小精靈出現在艾凡夫人面前,它的聲音很尖:“怎麼了,夫人?”
“我和西裡爾早餐老樣子,阿萊特你呢?”
“一份培根加煎蛋,一杯南瓜汁。”阿萊特抿了抿唇。
阿萊特吃完飯,辛迪正在花園裡除草,清理地精,大部分巫師們這時候都起來了——時不時地可以看見成年巫師從他們的帳篷裡鑽出來,開始做早飯。有的鬼鬼祟祟地張望一下,用魔杖把火點着;有的在擦火柴,臉上帶着懷疑的表情,似乎認為這肯定不管用。三個非洲男巫師坐在那裡嚴肅地談論着什麼,他們都穿着長長的白袍,在一堆紫色的旺火上烤着一隻野兔似的東西。
營地裡的每個人都好像十分興奮。
“保加利亞,保加利亞,保加利亞…”一群孩子一邊跑一邊唱着,從阿萊特的面前過去。阿萊特往前走了兩步,不出意料看見一大片帳篷,微風中飄揚着白,綠,紅相間的旗子——是保加利亞。
這時候,一個人擋住了阿萊特的路。
“嘿,是艾凡小姐啊。”盧多巴格曼穿着長長的魁地奇球袍,上面是黃黑相間的寬寬的橫道,胸前潑墨般地印着一隻巨大的黃蜂,體格強健,盡管許多年不再打魁地奇比賽,但那身腱子肉扔不容小觑。盧多有一雙圓溜溜的藍眼睛、短短的金黃色頭發襯得臉色紅潤,鼻子扁塌塌的,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喜慶。
“你好,巴格曼先生。”阿萊特曾和父親前往魔法部的時候見過他。
“想不想來下個賭注?”盧多的手伸進口袋裡,把黃黑長袍的口袋弄得叮當直響,看來裡面裝了不少金币。
“有人說愛爾蘭會進第一個球——我給他定了很高的賠率。不過我們總得給愛爾蘭加加油,不是嗎?”盧多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有興趣玩玩嗎?”
阿萊特挑了挑眉,拿出三十個金加隆遞給盧多:“保加利亞。”
盧多笑着拿過金加隆塞進口袋裡,飛快地抽出筆記本和羽毛筆,潦草地寫下阿萊特的名字,一邊碎碎念道:“嗯……阿萊特艾凡。”
兩個人正說着,阿萊特就遠遠地看到一行人來了——掠奪者四人組。
詹姆波特和西裡斯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地走過來,兩個人笑的張揚放肆,彼得佩迪魯亦步亦趨地跟在西裡斯的身後,萊姆斯盧平趁着佩迪魯不注意,正偷偷用魔杖給他變了個老鼠尾巴。
幾人打打鬧鬧地走過來了,很明顯盧多巴格曼也看到他們了,他笑着招呼幾個人。
西裡斯看到盧多旁邊的阿萊特,挑眉。
“西裡斯。波特,盧平,佩迪魯。”阿萊特禮貌地颔首。
詹姆一邊嬉笑一邊把身旁的西裡斯往前推了一把:“好巧啊,艾凡小姐也來了?”
阿萊特點了點頭,另一旁的盧多開始興奮地問幾人賭注,詹姆揚了揚眉:“愛爾蘭!我押二十五個加隆,大腳闆你呢?”
盧多先生一邊詢問幾人,一邊拿着紙筆飛快地記着,西裡斯站在盧多的旁邊,看了眼他的羊皮紙。
“我三十個加隆,保加利亞。”
阿萊特挑眉,第一次見西裡斯和詹姆波特沒有選擇同一個。
幾人正說着,莉莉伊萬斯就和朋友走了過去,下一秒詹姆眼睛就黏在了莉莉的身上,盡管莉莉瞪了波特一眼,不過這一次伊萬斯好像不再那麼排斥。
看來,斯内普沒戲了……
阿萊特心裡歎了口氣。
随着傍晚的到來,興奮在營地上彌漫開來。黃昏時,天邊的橘色好像将每個人内心深處的情緒調動起來,當夜色籠罩,最後一絲僞裝的痕迹也消失了。
每隔幾步,就有幻影顯形的小販從天而降,端着托盤,推着小車,裡面裝滿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發光的徽章——綠色的代表愛爾蘭,紅色的代表保加利亞——還能尖聲喊出隊員們的名字;有綠色的高帽子,上面裝點着随風起舞的三葉草;有保加利亞的授帶,印在上面的獅子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有兩國的國旗,揮舞起來會演奏各自的國歌。
阿萊特買了一頂跳舞的三葉草帽子,艾凡先生舉着一面愛爾蘭國旗,三個人脖子上都挂着一副全景望遠鏡。
一路上阿萊特遇到了許多熟人,特拉弗斯一家和凱恩,阿萊特遠遠的和簡打了聲招呼,簡挽着凱恩的手對她笑了笑,看起來簡已經快要和凱恩攤牌了。
當然,她也看到了安妮,她們隻是假裝沒有看到對方走了過去。還有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一行人,當初雷古勒斯的朋友裡隻有他們兩個沒加入食死徒……
這時,遠處傳來低沉渾厚的鑼聲,立刻,千盞萬盞紅紅綠綠的燈籠在樹上綻放光明,照亮了通往賽場的道路。
艾凡一家順着燈籠照亮的通道快步走進樹林,阿萊特可以聽見成百上千的人在周圍走動,喊叫聲、歡笑聲和歌聲此起彼伏。阿萊特也忍不住笑了,内心隐隐期待着比賽。他們在樹林裡走了二十分鐘,最後從樹林的另一邊出來了,阿萊特隻能看見賽場周圍的宏偉金牆的一部分。
“一等票!”入口處的那位魔法部女巫師看了看他們的票說道,“頂層包廂!一直往樓上走,艾凡先生,走到最頂上。”
通向體育館的樓梯上鋪着紫紅色的地毯。他們和人群一起拾級而上,慢慢地那些人流分别進了左右兩邊的看台。包廂的位置在體育館的最高處,而且正對着金色的球門柱。這裡有二十來張紫色和鍍金坐椅,分成兩排。艾凡一家坐在最前排。
布萊克一家早就到了。沃爾布加夫人穿着一身紫色镂花長裙,她和艾凡夫人坐在一邊寒暄。西裡爾和奧賴恩在談論工作上的事,雷古勒斯第一個看到阿萊特的,連忙把阿萊特拉到旁邊。
“阿萊特,餓了嗎?”
“有點兒。”
雷古勒斯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南瓜餡餅遞給阿萊特,有些害羞地笑了笑:“我想,這麼長時間你可能沒來得及吃晚飯,怕你餓了,給你拿的。”
“謝謝你,雷古勒斯。”阿萊特接過南瓜餡餅。
“叫我雷爾吧。”
“好。”
……
十萬巫師正在陸陸續續地就座,那些座位圍繞着橢圓形的體育館,呈階梯形向上排列。這裡的一切都籠罩着一種神秘的金光,這光芒仿佛來自體育館本身。從阿萊特居高臨下的位置望去,賽場顯得像天鵝絨一樣平整光滑。
賽場兩邊分别豎着三個投球的籃圈,有五十英尺高;在它們右上方,是一塊巨大的黑闆,上面不斷閃現出金色的文字,就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巨手在黑闆上龍飛鳳舞地寫字,然後又把它們擦去。
“矢車菊:适合全家的飛天掃帚——安全,可靠,帶有蜂音器……斯科爾夫人牌萬能神奇去污劑:輕輕松松,去除污漬!……風雅牌巫師服——倫敦、霍格莫德……”
在接下來的半小時裡,他們所在的包廂裡漸漸坐滿了人。直到魔法部部長哈羅德米徹姆走進來,這位魔法部長穿着黑色的巫師長袍,棕色的頭發微微卷曲,臉型很長,典型的蘇格蘭長相。
米徹姆先與西裡爾、奧賴恩等人握了手,緊接着是盧修斯……
接着,盧多·巴格曼沖進了包廂。“大家都準備好了嗎?”他說,圓圓的臉像一塊巨大的球形幹酪一樣閃閃發亮,“部長——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米徹姆說道。
盧多抽出他的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嚨說道:“聲音洪亮!”然後他說的話就像雷鳴一樣,響徹了整個座無虛席的體育館。他的聲音在所有人頭頂上回蕩,響亮地傳向看台的每個角落。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你們的到來!歡迎你們前來觀看第419屆魁地奇世界杯決賽!”
觀衆們爆發出一陣歡呼和掌聲。幾千面旗幟同時揮舞,還伴随着亂七八糟的國歌聲,場面真是熱鬧非凡。他們對面的黑闆上,最後那行廣告被抹去了,顯示的是:愛爾蘭:0,保加利亞:0。
“好了,閑話少說,請允許我介紹……保加利亞國家隊的吉祥物!”
看台的右側是一片整齊的鮮紅色方陣,此刻爆發出響亮的歡呼聲。
一束巨大的玫瑰在半空中緩緩綻放,美麗的東西總能引來女人們的青睐,艾琳娜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就連看起來冷漠的布萊克夫人都擡着頭認真看着綻放的玫瑰。
巨大的粉紅色玫瑰綻放的同時,在場瞬間彌漫着一股濃烈的芳香,并不刺鼻,而是如丁香般的香氣,在場人們原本激動的情緒好像一瞬間被撫平,心境越發平穩。
艾琳娜忍不住閉上眼,臉上露出迷醉的微笑。阿萊特隐隐約約好像聽到夜莺美妙的歌聲,就連西裡爾也覺得自己好像突然年輕了幾歲……
當玫瑰盛放後,花瓣如煙花般絢爛飄散,夜莺的歌聲也似乎停止。每一片花瓣都飛到了在場所有女性的手中變成了一朵嬌豔欲滴的大馬士革玫瑰。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