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會刺破人們的指尖,但依然有人為了那朵明豔的玫瑰,甘之如饴。
——
宵禁之後。
阿萊特蹑手蹑腳地推開醫療室的門,病床和病床間都用一折藍色的醫用屏風隔斷開。
醫療室裡沒有多少人,隻有查理艾博,安娜貝爾比和阿米庫斯卡羅三個人。
她沒走幾步,就看到了阿米庫斯卡羅正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夜景,清冷的月光灑在窗棱和他的半邊臉上。
聽到聲音,阿米庫斯轉過頭來,眸色如墨。
“艾凡小姐?”他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
阿萊特走過去,她看向窗外,夜色寂靜,隻有遠處霍格莫德的幾戶人家還亮着微弱的燈光。
晚上的風很涼,伴着沙沙的樹葉聲,頭頂挂着的那彎銀月,更顯清冷。
“在賞月?還是賞夜景?”
阿米庫斯沒有立刻說話,他轉過頭又看了會兒窗外。
阿萊特也不尴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靜靜地看着外面的夜色。
過了一會兒,阿米庫斯才緩緩張口道。
“在賞夜景。”
“一個人賞月太孤獨了,看夜景可以讓人心靜。”
阿萊特看着窗外,隻淡淡地“嗯”了一聲,說不上贊同或者不贊同。
等到窗簾再次被風吹起來的時候,阿萊特起身把窗戶關上,又坐了回去。
“謝謝你,卡羅。”阿萊特瞥了一眼他那條被紗布纏繞着的胳膊。
“能幫我換一下藥嗎?”阿米庫斯沒有回應,隻是笑着擡眼看了看阿萊特。
阿萊特轉身拿過床頭上放的白鮮,又找了些紗布和繃帶。
她蹲下身子,拆解開阿米庫斯胳膊上纏繞的紗布繃帶,裡面的傷口還留着膿水,那道長長的紅色傷口就是被蜘蛛抓傷的。她将白鮮倒在阿米庫斯的胳膊上,下意識去看他的表情。
卡羅的面色有些蒼白。
“不好意思,倒猛了。”阿萊特皺着眉,把新的紗布繃帶纏繞上去,她不怎麼會給别人包紮,纏繞了幾圈覺得太松,又系了個蝴蝶結。
“很抱歉,我不怎麼會包紮,如果你需要的話,你可以叫龐弗雷夫人過來幫你。”
卡羅搖了搖頭,又重新躺回病床上,他另一隻好的胳膊枕在頭下。
阿萊特就坐在旁邊,她正在想怎麼才能還卡羅的人情,過了好一會兒。
“艾凡小姐。你知道為什麼你是上次布萊克家晚宴最小的成員嗎……?”
阿萊特擡頭看着躺在那裡的阿米庫斯,他低垂着眼睛,聲音不悲不喜。
阿萊特搖了搖頭。
“西裡斯布萊克沒告訴你嗎?”
“沒有。”
過了一會兒,阿米庫斯低低地笑出聲來。
阿萊特不明白他笑什麼,無故發笑的他顯得有些神經質。
阿米庫斯笑着笑着下意識弓着脊背,等到笑聲止住了,他才擦了擦眼角流出來的生理淚水。
阿萊特一愣。
平日裡笑面虎的卡羅,這一刻難得流露出幾分真實情緒。
“其實,你現在比假笑的時候好看多了。”阿萊特如是說道。
阿米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