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好消息:找到羅了。
壞消息:不是我那個原版羅。
好消息:隐藏款羅會魔法。
壞消息:魔法也出不去鬼屋。
好消息:雖然出不去,但是鬼屋裡有貨真價實的财寶。
壞消息:鬼也是貨真價實的。
但是啊但是,起碼身邊有隊友了不是?而且這個隊友貌美如花又心狠手辣,這和帶了一門美麗的BM-13型火箭炮有什麼區别!
好的,回去就把他的備注改成喀秋莎。
“……啊這歌聲姑娘的歌聲,跟着光明的太陽飛去吧。”我哼着歌兒跟在羅身邊,“去向遠方邊疆的戰士,把喀秋莎的問候傳達……”擡手轟爛一個搖搖晃晃走過來的爛人,一轉槍換彈。
羅分寸拿捏得很好,隔絕了大部分危險的神奇生物(算生物嗎應該不算了吧),但又留下一兩個看起來比較遲緩無害的給我解悶兒。我的分寸也拿捏得很好,讓它們走到一個恰當的距離,不會遠到一槍轟不爛,也不會近到轟爛後弄髒衣服。
“這附近有衛生間嗎?”我戳了戳我的活導航。
高級德語跟高德地圖都叫高德,也差不太多。
“要去衛生間嗎?”高德有求必應,已經開始在系統裡搜索附近區域了。
“啤酒喝多了,”我把他當代餐譴責,“特别是裡面還摻了一多半可樂。”
“為了身體健康着想,碳酸飲料也别喝得太多。”
“啊?那人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你的話,”他瞥了我一眼,語氣開始嘲諷起來,“可能是為了看美貌的男人吧。”
好生氣,好想揍他。
走着走着,前面出現一個綠頂的小房子,風格很像過去那種公共廁所,而實際上它也就是個公共廁所。條件還不錯是磚砌建築,外牆上能隐約看出一些裝飾圖案的殘留,應該是修建給看守集中營的士兵們用的,囚犯們的廁所是用木闆搭成的,甚至有些連木闆這種簡陋的遮掩也沒有。
“這附近沒有女盥洗室。”高德又搜索了一圈兒,遺憾地告知用戶該需求滿足不了,“裡面的東西我挪走了,不會有危險的。”
“是個廁所就行了要啥自行車啊。”我把挎包和槍都交給羅拿着,“你在外面等我,别亂走哦!”
“嗯。”羅接過包,“槍你自己拿着吧,萬一地點再次變幻我們走散了,沒有武器會很危險。”
“不要烏鴉嘴!”我一下心裡就沒底了,“對啊,萬一又像在礦道裡那會兒那樣,我進去了然後地圖變了把你轉走了咋整?”
“要不然找根繩一人系一頭兒?”羅很随便地給出方案。
“算了吧,哪兒找——哎?”我突然想起來,從兜裡掏掏,掏出羅西南迪借我們那隻手铐。
羅盯着手铐沉思片刻,謹慎地問:“你怎麼會有這個?幹什麼用?”
“羅西借我的,抓不法分子用的。”我又掏我撿的那口袋珠寶,掏出幾條白金項鍊,“不要在意不必要的細節,快把魔法拿出來,把這幾條鍊子接起來讓它變長。”
他保持着這種思考的表情,心不在焉地把鍊子接到一起讓手铐中間延長到将近五米的長度。
多虧我是左撇子,我把自己的右手和他的左手铐在一塊兒,叮囑他:“我要是扥你兩下,你就扥三下回應我哦!”得到他肯定的回複,放心地準備進門去解決個人問題。
“等一下。”羅叫住我,然後又變出那個藍色的魔法球,把我包在裡面“R·Room——Curtain。”
“這是什麼?‘簾子’?”我看看把我包起來這個好像水上步行球一樣的東西,伸伸手,剛好是越不過球的距離。
“抗菌武裝,多少有點保護作用。”他一語帶過,“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我就在這個看得見摸不着的球裡,從掉了半扇的木門間小心翼翼穿過,走進了上個世紀的男廁所。
裡面和我概念裡的廁所差不多,一間間有隔闆的獨立小單間,就是氣味比較感人,雖然這一路上除了開保險箱那會兒都挺糟糕特别是在爛人層出不窮的情況下,但在糟糕的環境打真人版生化危機和在糟糕的環境上廁所這心情完全不一樣啊!
先用槍管推開最近的一扇門,雖然裡面埋了吧汰的但是能看出有人形的印記殘留,明顯是有人死在這兒過,應該是被羅用他那個魔法變走了。我又檢查了後面幾個,确實都是空的,沒有能活動的東西留存,在這幾個隔間裡選了一個相對于來說最幹淨的,進去鎖上隔間,從随身小包裡摸出一次性馬桶套。
現代科學萬歲。
我坐在馬桶上頭腦跟着膀胱一起放空,甚至還打開我沒有信号的闆兒磚回顧一下在酒館那時拍的路飛基德羅他仨友好團建的照片,忽然聽到周圍有窸窸窣窣類似搓塑料袋的聲音,迅速收尾恢複到衣着整齊的狀态,拿起我的□□,然後扥了兩下手铐的鍊子。
那邊回了三下,很好,隊友還在。
我放下心來,打開門,猝不及防看見眼前地上一具被不知道什麼武器炸成兩截的爛人在哼唧着亂爬,腸子肚子這一套下水像拖布一樣把整個地面拖得很勻稱。
睜不開眼,真的睜不開眼,就算是被馬克思主義武裝過的醫學生接受能力也是有限度的。
“麗茲,”羅在外面說,“地點又變了。”
“好的,馬上!”我跨過地上黏糊糊的湯湯水水兒到洗手池邊,水龍頭先流了會兒血,耐心等一會兒就變成清水了。
“He's my doo-be-di-boy~my doo-be-di-boy~”我洗着手,用便攜的洗手液搓出香香的泡沫,“Aye-yi-yi~what a wonderful joy~”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起□□回身給爬回來的那個大兄弟照頭一槍。
“Aye-yi-yi~he's my sweet samurai~”出門笑嘻嘻地撲了羅一下,看似是摟他的腰,其實手微妙地滑了一下捏了把屁股。
看他的表情好像想追究我這個臭流氓,但自己也不确定我是故意的還是隻是手滑所以一時很猶豫。
“我是故意的。”我大大方方告訴他了。
然後就被這個狗男人兇狠地揉了臉,好像我是什麼要被做成大列巴的面團一樣,淦。
“互毆”告一段落,我甩着縮短到一米長的手铐鍊子觀察新地圖,綠頂的公廁在我出來以後也消失了,面前變成了陰冷的灰色建築,頭頂的燈忽閃忽閃的,每閃一次周圍的東西就發生點兒細微的變化,最後徹底滅了。
擦地一聲響,火柴着了,然後煤油燈也着了,這個世界又明亮了起來,能看到對面是一個帶鐵欄杆的屋子,裡面有密密麻麻的電線和支起麥克風的桌子,好像是廣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