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裡面的裝潢也很漂亮,淺黃色的牆壁上挂着各種裝飾畫,家具看着也有年頭了,看着依然結實耐用。廚房是公用的,很大,有一張六人的小餐桌,一個卷發小哥正坐在桌邊吃飯,看見我們羞澀地笑着打招呼,用半生不熟的英語歡迎我們到德國玩兒,又沒話找話地問候了房東近況,大概是佩金已經告訴他這撮人是房東的朋友還有未(辦)婚(禮)妻了。
怕再尬聊下去小哥消化不良,我們禮貌地結束了對話繼續參觀,一樓除了這個小哥的房間之外,都是公共區域,比如大客廳、圖書室、貯藏室、健身房等。卧室都是小套間有獨立的浴室和衛生間,租金也遠比鬼屋高得多得多,聽佩金說因為德國人比起買房大多選擇租房,這三戶租客除了剛才那個小哥是頂替基德住進來才一年,其餘兩戶一戶住了七八年、另外一戶都租了十多年了。
羅自己的房間當然是最大最好的,裝修風格和鬼屋他那屋也差不多,奢侈而舒适的巢穴,有幾個漂亮結實的大書架基本上把牆擋了個嚴實,不過已經搬得半空了,剩下的看平裝的封面應該是沒啥珍藏意義的小說之類的。
這人原來也看小說啊。
“這裡原來有個花盆,”佩金指了指窗台,“後來院長帶回醫院了。”
我知道,基德吐槽過的那棵在衆多同族生命換來的寶貴經驗下總算平安存活下來的卡羅拉玫瑰,基德後來還說羅為了養活那株花簡直無所不用其極,為了讓它心情愉快盡早開花甚至天天早上給它唱歌,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沒等我追問求證羅就和他打起來了。
“你們院長不會就過着這種早上起來推開窗戶給花唱首歌然後就有一群小鳥小松鼠跑進屋給他做家務的迪士尼公主生活吧?”我抽了幾張濕巾把桌面落的灰擦擦讓烏索普放電腦,“真看不出來,他們德國人還挺悶騷的,怪不得語言學家去搜集童話。”
“你知道法國版的《灰姑娘》辛德瑞拉最後原諒了姐姐們、但格林童話版的《灰姑娘》結局兩個姐姐的眼珠被小鳥啄掉了嗎?”娜美走來走去把家具上的罩布拿下來。
“還是分兩次啄的——他們德國人有自己獨特的風格。”我站在那張碩大的床前,彎腰按了下手感DuangDuang的,和鬼屋那張一樣是水床,順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看到裡面有盒唑吡坦。
“佩金,”我拿起藥盒看塑封還完好,“你們院長失眠嗎?”
“不吧?他就是不怎麼好好睡覺,念書那會兒半夜三更還在看文獻是常事兒……”佩金轉身看到我手裡的盒子,“哦,他不嗑藥,我發誓。”
“我知道,他天天睡得可香了,根本用不着這玩意兒。”看看保質期已經過了,直接扔進垃圾桶,“不過如果不看依賴性和欣快感,唑吡坦相對其他安眠藥已經算副作用比較小、起效比較快的了,但精神類藥品多多少少都是在拆東牆補西牆,哪有真副作用小的。”
保持身心健康真的很重要,也真的很難。
屋裡拾掇得差不多了,電腦也打開了和其他幾個小組取得了聯系,娜美打發我去浴室視察一圈兒。
“如果有特拉男的私密物品提前收一收,晚上我們還要借用浴室。”
“嗐,我們家大夫那麼謹慎端莊的人兒,咋可能——”我的話在打開鏡子後面的櫃門看到各種各樣花花綠綠的小雨衣還有潤滑劑時戛然而止。
然後掏出手機飛快打字給羅發信息:【你為啥在浴室放那麼多套?】
馬上消息就來了。
葉卡捷琳娜:【方便清理。】
葉卡捷琳娜:【自用,别随便造我的謠。】
他還挺有風險意識。
我收起手機,把那些“私密物品”收進抽屜裡,貼了一個封條。
如果說這棟大大的小房子裡有什麼最合我的心意,那就是浴室了,比鬼屋的稍微小一點不過練習獨輪車沒問題,浴缸是那種老式的有腳浴缸看起來應該比我歲數大但是很有質感,完全能想象得出漂亮大夫泡在裡面濕漉漉亮閃閃的樣子。頭來之前,羅告訴我這房子裡有備用的日用品,我翻了翻架子,果然找到了新牙具、新毛巾以及玫瑰香型的洗護産品。
于是又發消息:【你能不能對于“已經一年多沒回的家裡出現女性偏好的洗漱用品,然而結婚還不滿一年”這件事給出個合理的解釋?】
那邊估計還在路上無所事事隻能玩手機,很快給出了答複。
葉卡捷琳娜:【因為我是處心積慮想和你結婚,勢在必得。】
該死,我居然覺得這個回答可以接受。
“希望這次營救行動能盡快完成,”我從浴室裡走出來,“從我們院長的信息語氣看,他忍不了路飛多久了。”
“這隻能怪他自己,如果他被襲擊第一時間就報警可能根本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娜美在電腦前忙活,“烏索普,羅賓和喬巴在那個人家裡發現一些文件,但是需要密碼……”
“我來了!”烏索普放下套好的枕套過來接手電腦。
“客卧那張床睡得下兩個人,”我接替他鋪床單,“烏索普和佩金你倆是要同床共枕還是怎麼?”
他們倆對視一眼,表情都很一言難盡。
“也不用勉強,羅告訴我儲藏室有一張折疊床可以——”
“我去搬!”佩金飛快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