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這櫃子裡是什麼?”
“我不太清楚,應該是你的珠寶吧。”
“你沒看過嗎?”
“我不想看。”
“為什麼?”
“總覺得看了會有不幸的事情發生。”
“比如呢?”
羅看着鏡子裡自己滿身的珠光寶氣:“比如現在這樣。”
“嗯?哪裡不幸啦?”我忙着給他扣黃金腰鍊,“取悅妻子你不開心嗎?”
“怎麼說呢,”他今天歎氣的次數格外多,“要是說能取悅到你倒是讓人挺開心的,就是這個方式……心情有點兒複雜吧。”
我站起身:“趁早調整心态啊,你看這堆玩意兒戴你身上多好看,我這種務實的人怎麼會給自己買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隻能是為了打扮你。”
“當然不是你買的,”他勾起腰鍊掂了掂,“這是七周年的禮物。”指指頸肩上的埃及式烏塞赫寬領:“生日禮物。”胸前的墜子:“原本是耳墜,随手買的沒什麼節日背景。”箍在大腿上的腿環:“十周年。”向下指腳鍊:“在冬島風雪夜出診,為了哄你消氣。”晃了晃手腕上沉甸甸一套五六隻嵌着寶石的黃金手镯:“三周年禮物,你喜歡但是看患者不方便所以每次拿出來都是叫同樣是醫生的我戴給你看。”最後總結:“全都是我買給你的,但是都莫名其妙到了我身上我也是想不通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買給我的?”我看着腰鍊和腿環,嘬了一下牙花子,“羅大夫,你的XP也是挺悶騷啊。”
“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就是你。”
和我之前預料的一樣,羅他簡直太适合這種金燦燦奢華誇張的飾品了,偏深的膚色在黃金和寶石的襯托下閃着誘發原始欲望的光,金屬和礦石比柔軟順從的布料絲綢更強硬,又比完全赤裸更暧昧,配上張揚的紋身,這副狂野的風情讓人隻想被他糾纏着沉淪。
“為什麼你的紋身都集中在上半身,”我給他調整着臂環,“腿上為什麼沒有?”
他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擡起條腿踩在沙發上,給我看大腿内側鮮紅的唇印,還有行潇灑的花體字橫亘其上。
哇靠……
我一邊暈着色心,一邊湊過去讀出來:“阿比奧梅德·克拉麗絲私人所有……”摸着那個唇印搖着頭感歎:“OMG,這也太辣了吧……這是你身上唯一一個彩色的紋身哎……”擡眼看他:“你怎麼會同意紋這種東西?”
“除了色令智昏我也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洗澡的時候不會被指指點點嗎?”我按着他的膝蓋試圖更近距離觀摩。
“所以我盡量不在船長室以外的地方洗澡。”他拍開我的手,放下腿,身上的環環鍊鍊叮叮當當響,“不過其實也沒什麼關系,又不是所有人都會像草帽當家的那樣非要拽别人的浴巾。”
我激靈一下:“路飛他有這種癖好嗎?”
羅一臉死掉了的表情:“他想知道我那裡有沒有紋身。”向下指了指。
“哎?!”我也跟着向下看,“所以有嗎?讓我看看呗……”
“你也是笨蛋嗎?怎麼可能紋在那種地方?!”
被罵了,嘤。
折騰到中午,才換好衣服可以出門。因為要出去,考慮到一個身價不菲的大海賊的體面,我同意給羅把腰鍊寬領腿環之類的零零碎碎摘了,他也順從地穿了那件深V領的燈籠袖襯衫,外面披了件绀青色的毛領大衣。
一出門就碰見夏奇和佩金了,他們倆沒什麼變化,就是虎鲸帽子和企鵝帽子的款式略有改變,佩金的頭發留長了。
“要出去嗎船長——”佩金離老遠就打了招呼,站住腳上下打量羅,“哇哦,今天超漂——酷啊船長!”
他本來好像不是想說這個詞來着。
“喂喂,”我開玩笑地挑刺,“我不漂亮嗎?”
夏奇嘿嘿一笑:“也就羅西先生會當着船長的面誇你啦。”
羅表情毫無波瀾,嗯了一聲:“開牙科門診号出去,晚飯不用留了。”
“紀念日快樂!”他們倆在後面拖着長聲喊,“不用憐惜船長啊克拉麗絲,他心裡可高興了!”
看看,人盡皆知了。
船比以前大了,我那小潛水艇也比以前大了,停在離船不遠的海面上,一樣的款式一樣的顔色,簡直就像是大潛水艇帶了個崽。
“為什麼會換船啊?”我趴在欄杆上等牙醫門診号回來,随口問。
“遇到黑胡子了,船被擊沉了,”他往新聞鳥的錢箱裡扔了兩個硬币,拿了一份報紙,“所以就換了。”
“啊?!”我差點從欄杆上折下去,“真和黑胡子打了?人沒事兒吧?”
“都活着——你不都看見了嗎?”
“那黑胡子呢?他後來死了沒有?”
“死了。”
“那就好。”我松了口氣,看他打開報紙,“《海上戰士索拉》不會還連載呢吧?”
“怎麼可能,哪有連載二十多年的漫畫。”
這句話戳中了多少個陳年老番啊,是吧,尾田仔?
既然已經過去了十三年,想必原世界裡的《One Piece》應該已經完結了吧?
“後來新聞鳥還會給我帶漫畫嗎?”我問羅。
“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