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金的眼神看起來酒醒了一半了,悄悄和我咬耳朵:“船長這是,喝醉了吧?”
“你離得太近了,佩金,”羅不高興地把我拽起來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走開一點。”
佩金默默心碎。
“你是不是醉了啊羅?”我豎起兩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這是幾還能認出來嗎?”
“我沒喝醉。”他拉下我的手,“你如果閑着沒事就給我倒酒,别去和那些笨蛋嘻嘻哈哈玩那種不知檢點的遊戲。”
我給了心髒海賊團的船員們一個堅定的眼神:是的,他喝醉了。
“以後出門别讓他亂喝酒啊,”我和夏奇佩金說,“這要是沒我看着不就糟糕了嗎?”
“船長好像就是有了你才糟糕了的,克拉麗絲。”夏奇歎着氣搖頭。
然後麻溜地把懲罰的酒瓶打開遞了上去。
……你們也不是啥好人啊。
總之在我有意的迫害和草帽團無意的迫害下,羅很快就喝得暈頭轉向了,問他一句顱腦損傷知識點就開始長篇大套背外科學知識導圖。我才不要大半夜溫習功課,緊急打斷他,和夏奇他們交代了一聲,扶着羅把他帶回房間去了。
“我沒醉。”羅外在表現非常正常,甚至還能穩穩地走直線。
“是的你沒醉,是我醉了,”我敷衍地點點頭,“乖啊,老實呆着吧。”把他按在坐墊上:“等着啊,我去給你弄點兒解酒湯……”想走,沒走動。
“麗茲醫生,”羅拽着我的衣角不撒手,“你别走。”
我眼皮一跳:“怎麼啦?我去給你弄醒酒湯,馬上就回來。”試圖從他手裡扥衣服。
“你不許走,”他攥得更緊了,硬拉着我坐下,表情超兇,“你上次就是偷偷走了然後再也沒回來。”
“我哪有,你看着我出門的好吧?”我辯解,“而且也不是我不想回來,那不是你叫——”
“總之你沒回來。”他打斷我,松了勁兒趴在我腿上,歎了口氣,“我好累啊,麗茲醫生,有時候我會想,如果你還在,我會不會輕松一點……”
“你遇到克拉麗絲以後還會這麼想嗎?”
“自己待着的時候會,而且越來越頻繁,”他頓了頓,“總覺得現在的快樂,都是從以前的自己那裡搶來的。”短促地笑了一聲。
“你看你,總是自己給自己背思想包袱。”我的指尖勾繞着他的鬓角,“如果我沒有從門回到現在、而是一直陪着你長大,我們也不會在一起了。”
他猛地起身,眼神震驚:“為什麼?”
“别起太急,喝多了酒容易腦溢血。”我把他按回去,“我二十六歲,那個時候的你隻有十三歲,年紀差太多了。”
“就因為這個?”他露出譴責的表情,“這算什麼理由?!”
“就因為這個。”我肯定地點頭,“你看,要是我沒回來,到現在你二十六,那我就該三十九了,再過兩年都該更年期了,正好是容易胡思亂想的階段,就像你現在這樣。可能就會擔心今天白了兩根頭發、明天長了條皺紋,然後猜疑我那小我十三歲的戀人會不會不愛我了會不會開始厭倦我了,我會在這種内耗裡逐漸死掉的。”
“我不會!”他很生氣地反駁我,看來隻把那兩句假設聽進去了。
果然不能和醉酒的人講道理啊。
那就換個說法吧。
“好吧,其實是我不會跟弟弟談戀愛你懂嗎?”我呵了一聲,“老娘我二三十歲鮮花一朵,憑什麼等你個小花盆兒升級啊,我又沒有那種犯罪的癖好,潇灑個七八年等你長大了回頭吹個口哨已經是對帥哥的尊重了好嗎?誰要苦哈哈守着你開花結果啊?”
好了,這下徹底自閉了,後腦勺對着我死活也不接茬了。
長得漂亮就是難搞啊,脾氣忒大。
“生氣啦?”我湊近他耳邊,“你也太可愛了吧羅?”撥弄着他的耳環:“哎,為了不會發生的事兒生什麼氣,現在咱們年歲相配旗鼓相當不是正好嘛,不然你敢那麼臭不要臉地折騰我嗎?”
他還是沒有說話,微微偏過了臉,眼睫微垂,雖然沒有任何的進一步動作,但我再了解不過:這人在含蓄地邀吻。
也沒啥好扭捏的,我笑嘻嘻地就把頭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唇,小聲說:“小羅大夫辛苦了,我會一直陪着你,直到你變成老羅大夫的。”
月亮在濃密的眼睫下遊移些許,似乎是在掂量着這承諾的分量,最終翻過身把我攬在懷裡,聲音有些低啞地在我耳邊輕喃:“你可不能騙我。”停頓片刻:“起碼這件事,不能騙我……”
“你啊,就不能對我多放心一點兒嗎?”我撓撓他的下巴,“别忘了兩邊流速不一樣,對于你來說是三年,對于我來說,十八歲大一來到船上,可是一直不離不棄地愛了你八年哎。”
羅的眼神凝滞住了,如果這是一本□□畫的話瞳孔應該已經變成心形了。
“羅,酒精抑制中樞神經是很難硬起來的,這你身為一個優秀的醫生是知道的吧?”機會難得,我笑眯眯地摸摸他的臉頰,發動惡魔的蠱惑,“我們來玩點兒别的,好不好?”
啊,好乖地點頭了。
糟糕,有點兒罪惡感。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