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果實?”他困惑地撇撇嘴,“聽起來好遜啊。”
“是惡魔果實裡面最不值一提的果實呢,”我悠悠地歎了口氣,“頂多能叫别人的牙齒都噼裡啪啦掉下來,像老婆婆一樣嘴巴癟進去,再也不能痛快地吃肉而已啦。”
羅賓優雅地掩着嘴輕笑。
“啊!”路飛一下跳出八丈遠,“這家夥!這家夥好危險!”
路過的羅瞥了他一眼,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走開了。
“哦,對啊,我們現在是同盟了!”路飛被提醒,馬上又快樂起來,笑嘻嘻地湊回來,“你可别拿走我的牙齒啊小克拉!”
“隻要你别搶我的飯吃我就不動你的牙。”
“哦!”
真天真啊,但就是莫名其妙讓人有一種想要和他結交的氣場,可能就是JUMP系的熱血男主光環吧。
吃飽喝足以後,我拖着沉重而滿足的身軀晃了半圈才找到羅,然後又像個沉迷公轉的地球,以他為圓心繞了好幾圈。
“你在幹什麼?”羅終于叫住了我,“過來。”
我趿拉着腳步過去,一屁股坐下來,靠在他身上:“我看你在和斯摩格中将說話,不方便打擾嘛。”
“你眼裡還有‘方便’和‘不方便’?”他笑了一聲。
“有些事情總不好當着别人的面做嘛。”
“……我預想到如果我問‘比如’可能會得到一個不太得體的回答,但是我要問。”他頓了頓,“比如?”
“比如我困了,需要一條結實的大腿。”我抽出随手盤住頭發的圓珠筆,撥散頭發,像一灘水一樣向下流動,枕在了羅的大腿上。
“如果這種程度都接受不了,那他們不管是海賊還是海軍都别幹了,”羅把我散亂的頭發撥到腦後,“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您的判斷标準好獨斷啊,羅大夫。”
“見微知著而已。”羅的手仍在撫摸着我的頭發,手法很輕柔,我就像被撸的貓一樣懶洋洋不想動。
“什麼歌兒?”
“嗯?”聽他問,我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在哼歌,慢了半拍回答,“哦,斯卡布羅集市……要聽歌詞嗎?”
“嗯,唱吧。”
“你要去斯卡布羅集市嗎?香芹、鼠尾草、迷疊香和百裡香……請代我問候住在那裡的一個人,他曾經是我的真愛……”我枕在他腿上,閉着眼睛輕聲哼唱,“叫他為我做一件麻紗襯衫,香芹、鼠尾草、迷疊香和百裡香……毫無裁剪和針腳,然後他将成為我的真愛……”
他默默聽着,偶爾撫摸我頭發的手會劃過我的耳廓,末了評論一句:“曲子很不錯……是悼亡的歌嗎?”
“嗯?”我睜開眼,“何以見得呢?”
“香芹、鼠尾草、迷疊香、百裡香這四種植物都是防腐、掩蓋氣味的香料,有時也被燃燒用來通靈,”他頓了頓,“也許歌中的‘我’已經死了,在向陰陽兩隔的愛人訴說思念。”
那不經裁剪、沒有針腳的麻紗襯衫,是裹屍布嗎?
“太陰暗了吧……”我喃喃地說,揉揉臉,把愛情悲劇從腦子裡趕出去,“廣為流傳的版本是說這四種植物根據各自的花語,分别代表了愛情的甜蜜,力量,忠誠和勇氣。”
“花語?”他輕輕笑了,“是那種玫瑰象征愛情、百合象征純潔之類的嗎?”
“對,不同的使用場合也不一樣,”我舉了個栗子,“百裡香本身代表勇氣,但是也有女士贈送英勇的騎士繡有百裡香圖案的圍巾的傳統,這時候它的寓意就是保佑一切平安了。”
“你還挺有研究的。”
“中學時候很癡迷這類拐彎抹角的玩意兒嘛,可惜男生一門心思打球我又不是赤木晴子那類型的,根本沒人送我。”我撇了撇嘴。
“你希望别人送你花?”
“不是點你的意思,不過你要是能自己領悟到那也很好。”
“嗯,我記下了,”□□脆地答應了,“船上就有現成的,差不多也該開花了。”
極地潛水号上有個房間養了很多花花草草藥用植物我是知道的。
“玫瑰嗎?”我期待地看着他,“我喜歡紅色的耶!”
“不,”他露出個惡劣的笑,“是曼陀羅。”
狗男人,分手吧。
“有什麼不滿意的,曼陀羅的提取物對治療心衰有相當不錯的功效。”
“是啊,還能做麻醉劑,”我沒好氣地說,“足夠我麻倒一個不解風情的狗男人然後勒死他。”
“劑量夠大它本身的毒性就可以緻死……好了,知道了,紅玫瑰,像你的頭發一樣漂亮的紅玫瑰。”羅難得用很溫和的語氣說了句近似情話的話,手指繞着我的發絲,“兩年前你剛到船上的時候,頭發還隻是垂到肩胛下角,現在紮起來都到尾骨了。”
“因為兩個世界時間流速不一樣啊,”我頗有感慨,“我當初到這邊來才大一,現在已經畢業了,原來和你差六歲多,現在隻差一歲了哦。”開玩笑地說:“說不定過幾年你還是這個樣子,我已經變成老婆婆了。”
真說不定,誰知道《One Piece》要連載多少年。
眼前一黑,羅的手蓋在了我的眼睛上。
“那我還是把門藏起來吧。”
……诶?
“别在雪地裡睡,會着涼的。”他把我抱起來,沖着路飛的方向喊,“草帽當家的,我先到你們的船上去了!”
“哦!”路飛含含糊糊回答,大概嘴裡塞着肉。
就好像那句話隻是我希望聽到的回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