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每個碰面的人都誇贊了我的新耳飾，然後時不時用快樂的祝福目光在我和羅之間徘徊。

而夏奇和佩金明顯就更帶着種善意的揶揄，互相擠眉弄眼，然後嬉皮笑臉地對羅說:“真是愉快的一晚啊，船長。”

“嗯。”羅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繼續吃他的早飯。

夏奇用手肘戳了戳佩金，朝羅的方向擡了擡下巴。

“我？”佩金指着自己用氣聲問，被夏奇再次催促後才磨磨蹭蹭地端着餐盤坐到羅身邊，悄悄問，“喂，船長，所以貝波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

佩金被他問得一噎:“你問我什麼……”飛快地瞥了我一眼，奇怪地開始扭捏:“就是、就是，貝波說昨天半夜換班後在浴室看見你……”

“啊，是看見了，怎麼了？”

“他說你，”佩金聲音越來越小，“你弄了那個，是真的嗎？”

“什麼？”羅還是無波無瀾的問句。

“就是……”佩金又瞥了我一眼，更小聲更急切，“就是那個啊！我不好——”

“不用問了，佩金，”夏奇嘴裡塞得鼓鼓囊囊的，“你看船長這反應擺明了就是确有其事才會故意捉弄你的。”

“所以真的是打了乳環嗎羅！”佩金刷地站起來，脫口而出。

“！”夏奇想去捂他的嘴，晚了一步。

餐廳裡一下變得很安靜，所有人都看過來了。

在無數目光注視下，羅面不改色，四平八穩地吃着飯團:“嗯。”

還在那兒收拾佩金的夏奇馬上丢開死黨，粗聲粗氣地揮散那些目光:“吃飯吃飯，别瞎看了，最後一個吃完的要刷碗！”然後踹開佩金擠到羅身邊，用埋怨的語氣:“船長！不是說過要愛惜身體嗎？之前紋身的時候還說了是最後一次，怎麼又這樣！不痛的嗎？”

“啰嗦，隻是穿了環而已。”羅自顧自掰開飯團，盯着裡面的梅幹啧了一聲，把梅幹飯團和鍋一起推給我，“再說是牙醫當家的動的手，要抱怨的話找她去。”

于是夏奇和佩金的炮口就對準了我:“克拉麗絲！不能因為你的癖好就這麼對待我們船長啊，好不容易勸他從紋身、穿孔那些恐怖的事情上轉移開注意力，你怎麼又……”

“他也給我穿了耳洞，”我捏着還有點兒紅腫的耳垂，“投桃報李嘛！”

羅兇狠地瞪了我一眼:“别颠倒是非，是你叫我給你打的。”

“那穿環你不也沒反對嗎？”

“我不反對的事情多着呢，我也不反對你當七武海，麻煩牙醫當家的你一鼓作氣當上給我看看。”

“你最好燒香拜佛祈禱我别當上七武海，不然我第一件事就是糾集海軍抓捕你，特拉法爾加·羅，然後你就知道什麼才叫‘癖好’了。”

“好了可以了！”夏奇果斷地擋在中間，“這不是應該在早上的食堂探讨的話題，放任下去二位指不定會說出什麼炸裂的發言，就到此為止吧！”

其實我也不是一上來就說“那我給你打個環吧”這麼色膽包天的話的，隻能怪羅他賢者時間格外好說話，被我一通忽悠外加會承擔起愈合期間的一切護理工作的保證，就大大方方躺着任由我在胸前來了一針。

打在左邊，用的就是我買的那對因為重量沒被采用的耳環，我本來挑了隻是簡單穿了金珠的那隻，畢竟輕一點兒。但羅自己選了玫瑰墜子那隻，說是為了提醒自己罪魁禍首是誰，墜子沉甸甸，環是小巧的，叫羅偏深的膚色和紋身一襯還怪好看的。

但是，至少一個月不能碰水。

“口水也一樣，不許再跟我說什麼唾液的愈合效果了。”

羅特意盯着我的眼睛這麼強調來着。

淦。

要不這個月先回家備考好了。

不過眼下還有件大事——把艾斯送走。

“多謝！”艾斯站在岸邊，禮節很周全地朝心髒海賊團的醫生們鞠了一躬，“不僅救了我和我弟弟，還幫了我這麼多！非常感謝！我會銘記在心的！”

“不用在意，火拳當家的，”羅抱着鬼哭側身倚着船欄，“救你們隻是我一時興起而已，并沒有什麼理由和目的。”

“那和我的感謝也不沖突嘛，”艾斯笑起來真的像顆小太陽，“意外是個好人啊，死亡外科醫生特拉法爾加·羅！”

“并不是。”

“好啦，我們家大夫是不會承認自己是好人的。”我打了個哈哈，又問艾斯，“島上真的可以生存嗎？”

“嗯，我已經考察了一圈了，環境很合适，可以說是絕佳的修行地，”艾斯站在岸邊眺望着島的深處，“有淡水、可食用的水果、山洞、高大的樹木，還有看起來肉質很緊實的野獸群！生活上是不成問題的！”

“那就好。”我把裝得鼓鼓的醫療包留給他，“明礬、繃帶、消毒水、止血藥、消腫藥膏、止瀉藥、退燒藥可能用得上的我都給你裝了，發現身體不舒服一定及時處理啊。”

他接過醫療包，故意裝出被墜得要摔倒的樣子:“哇——好重啊！真的不會先因為搬運醫療包骨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