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心髒海賊團在他們船長的管理下超有時間觀念（這句不是抱怨），預定的集合時間還沒到，人就來全了，溜溜達達去了拍賣場。

離拍賣開始也還有一陣子，目前隻坐得半滿，羅選了中間靠後的位置坐下，貝波他們坐在了後一排。我想到剛才吃飯的事兒，還有一會兒會面臨的混亂局面，果斷選擇提起裙擺從羅已經翹起來的二郎腿上跨過去，坐到他裡側。

羅的視線追随着我落座:“真抱歉啊，沒讓女士先走。”

“我有種預感，今天會是非常刺激的一天。”我一本正經地說，“羅大夫，請你關照一下我。”

“嗯？從何而來的預感呢，牙醫當家的。”他胳膊搭在椅背上，歪頭看着我。

我盯着眼前紋着太陽圖案的緊實手臂，恍惚地應答一聲:“嗯？”

“……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他晃了晃胳膊，無奈地說。

“想羅大夫好色哦。”我指了指前排依偎着的一對情侶，“我能像那樣嗎？”

“不能。”他迅速回答，“太熱了。”

“那你倒是少穿點兒啊！”我憤慨地抗議，“這麼色氣的紋身就應該要露出來啊！雖然半遮半露也是一種風情啦……”

“閉嘴。”他用胳膊擋住我，“别過來。”

“你别這麼抵觸啊，大庭廣衆之下又不會對你做什麼。”我笑嘻嘻地抱着他的胳膊。

“你也不想大庭廣衆之下我對你做什麼吧？”他另一隻手一翻，手術刀出現在指間，“醫生的行為可談不上暴力和色情。”刀尖沖着我腹前比劃了一下。

意有所指，這個狗男人絕對是意有所指！

“我也是醫生。”我正色提醒他。

他嗤之以鼻:“區區牙醫，說什麼呢。”

我剛要對他的職業歧視作出抗議，聽見後面傳來騷動，扭頭去看，看見有人點頭哈腰地帶着兩個天龍人走進來。正看稀奇，頭上一沉，羅的手放在了我頭頂，原本圍在脖子上的紗巾也蓋在了頭上。

“羅？”

“你的頭發太顯眼了，”他盯着天龍人的背影，“還是少節外生枝吧。”

“天龍人、奴隸再加上人口集市！”後面傳來了毫不掩飾的點評，“比起利欲熏心的權力者，道上的惡棍要人道多了。正因為是人渣支配了世界，才造就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渣，這點道理你都不知道嗎？我們的醜惡在某種程度上簡直是可愛啊，你說呢，基拉？”

是基德海賊團那夥人。

“哦，那個人是尤斯塔斯·基德！”我悄悄對羅說，“看起來果然好兇！”

那些人正巧看了過來，看嘴型也是在談論羅。

“你這些天懸賞令倒是研究得挺透徹。”羅對我說着，朝基德笑了一下，豎了個中指。

基德也咧開嘴，露出一個有點兒猙獰的笑容說了什麼，視線從羅那兒落到我臉上。

我下意識抱緊了羅的胳膊，往他身後躲了躲。

“怎麼了？”這混蛋居然心情很好的樣子，“吓到了？嘛，畢竟是海賊聚集的地方嘛。”

“真的好兇，”我又往那邊瞥了一眼，“但我還挺想知道他的口紅色号的，好像很顯白哎……”

“你總是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沒有意義的地方。”他語氣倒不是批評，怪溫和的，“就像——”視線落在前面某個人身上:“嗯？”

“怎麼了？”

“沒什麼。”他從那個人身上轉開視線，“那個人剛才往懷裡藏了什麼，好像是惡魔果實。”

“哎？！”我鬼鬼祟祟往那邊看，對方好像也是一個海賊團，“是什麼果實？”

“不知道。”他好像不是很感興趣，轉而去觀察場裡其他的人。

漫畫裡沒提到過有惡魔果實出現啊，難道是番外嗎？

拍賣會和漫畫裡表現的差不多，很醜惡，一個個和台下的觀衆别無二緻的人類被拉出來像牲畜一樣被展示、議價，完全喪失了尊嚴。

“你是光來看熱鬧還是想買幾個回去？”我對人口買賣不感興趣，隻好時不時騷擾一下身邊的NPC，“船上還有餘錢嗎？”從他衣兜摸出一盒薄荷糖嗑了兩粒再把盒子塞回去。

“雇牙醫沒有，賣人也沒有，”他神态悠閑注視着場内，“除此之外，還是有幾個錢的。”扭臉看我:“你想要個女仆嗎？”态度非常自然随便，似乎隻是在問我晚餐想不想吃炒飯。

我差點被薄荷糖卡死，大驚失色:“就算你是船長也不能讓我替你的XP背鍋啊！”

“我沒有那種偏好，”他用審視的眼光盯着我，像一個廚子在思考如何改良菜譜，“不過……好像試一試也不壞。”

我翻了他個白眼:“你真的很奇怪哎羅大夫，明明不喜歡人家調戲你，但是說起色色的話題還挺來勁兒。”

“這兩種反應不沖突吧，”他懶洋洋地歪了一下頭，“我不喜歡你那種放肆的态度不代表我讨厭性生活，我隻是要确保它是正常、健康且愉快的。”

“這個‘愉快’是從你的角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