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陌生的号碼響起之前,萩原研二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因為直到最後一分鐘的時候,他才發現炸彈犯的目标根本不是普通的民衆,而是警察。
那條顯示在電子屏幕上的信息明晃晃的歌頌者警察的勇敢和奉獻,可背後卻充滿着惡意和嘲諷,犯人說,下一個地點要在最後的3秒鐘才會給出提示。
在這種情況下,既要完整的傳遞信息,又要拆除炸彈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作業,所以,萩原研二必死無疑。
他不禁開始在心裡自嘲起自己那不太夠用的推理水平,一邊想着要是讓松田來或許就可以提前知道犯人的意圖,或是更快的推理出下一個爆炸的地點,一邊又慶幸着松田還在外面待命,這裡的情況并不會牽連到他。
然而就在倒計時僅剩最後30秒的時候,研二的對講機毫無預兆的傳來了另一個陌生的聲音,那個本該不斷跳動着倒計時的顯示屏開始出現一串數字,正是那張紙條上寫的數字。
“初次見面,萩原警官。”聲音是經過變聲處理的,但從對方說話的語氣隐約可以猜出是一位女性。
“炸彈的事情我可以幫你解決哦,但是有一個條件。”
研二沒有理會對方試圖交涉的意願,而是直接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能切入警察的聯絡頻道?”
“哪個根基深厚的黑手黨組織沒有幾個技術超群的黑客呢。”對方的語氣很輕松,回答的也很直白,似乎對于己方的實力相當自信,“倒計時已經沒剩多少了吧?說正事吧,我知道犯人和他背後的幕後黑手是誰,但我們缺乏調查這個組織的渠道,所以,我要見一個人。”
聽到這兒,研二的心裡已經隐隐有了一個猜測:“你怎麼能确定我認識那個人?”
“當然是靠調查你啊,哦,還有那個,叫做松田陣平的警官,你們和那個代号zero的公安警察曾經是校友對吧?”
研二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中的對講機,他努力想使自己鎮定下來,但逐漸急促的呼吸聲還是出賣了他的緊張。
那個聲音繼續說道:“你隻需要把那串電話号碼轉交給他,并向他說明情況就行,剩下的我們可以自己處理。你應該明白,如果真的要找,我們也不是找不到他,但由你來做這個中間人顯然風險更低。而我們想要的無非是那個組織的情報,有我們在前面充當擋箭牌,你們的工作也會順利很多不是嗎?”
“如果我拒絕呢?”研二的眼睛緊盯着所剩不多的倒計時,隻要下一個地址一出現,他會立刻放棄目前的對話,向外面的松田傳遞消息,“你說可以停止炸彈,并且告訴我下一個爆炸的地點,但這些事我也可以做到。”
從加入爆破課的第一天開始,研二就已經做好了随時犧牲的準備,現在這個時間隻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對面的聲音有片刻的停頓。
“不怕死的人還真是可怕啊。”聲音的主人無奈的歎氣,“但你做不到的,因為我已經把信息破壞了,在你們到來之前。”
“什麼!!”研二終于忍不住大吼出聲,“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我的目的剛才已經說過了,一個人,和上百條普通人的性命,你自己選吧。”
冰冷的話語傳入耳畔,幾乎要将研二那顆絕望的心髒凍結,他不甘的盯着越來越少的倒計時,像是抓住什麼救命的稻草一般。可直到倒計時來到第2秒,屏幕上也沒有出現任何信息。
隻能這樣了嗎?這次自己真的判斷錯誤了嗎?甚至沒能留下下一個炸彈的線索,難道自己就要這樣毫無價值的死去嗎?霎時間,腦海中湧入的大量思緒幾乎要擠爆研二的腦袋。
滴————
倒計時歸0的刺耳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刺耳,但預想中的爆炸和熱浪并沒有襲來,炸彈隻是突兀的持續發出刺耳的尖嘯,除此之外在無任何事發生。
對講機裡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來:“你考慮好了嗎?”
國貿大廈樓下,聽到倒計時結束後刺耳聲響的松田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大廈的方向沖過去,卻被身邊的同事們強行攔住,但他隻感覺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已經崩斷,耳邊一片嗡鳴,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世紀公園,松田!下一個地點是世紀公園!”研二焦急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出來,終于将瀕臨崩潰的松田從理智線的邊緣拉了回來。
松田一把搶過對講機:“你怎麼樣?”
“我沒事,炸彈已經拆毀了,你趕快去世紀公園,下一個炸彈就在公園中央那座噴泉的天使雕像上!”研二的語速極快,不斷催促着松田先走。
“我知道了,詳細的情況之後再說!”松田說完便領着剩下的隊員匆匆上車,馬不停蹄地趕往世紀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