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妙笙有給自己準備一條全身而退的後路,如果,屆時,不論是身為一國之主的皇上,還是身為她丈夫的燕銜青,展露一抹貪婪,那麼……
甯妙笙垂下眼睫,輕輕顫了顫後,複又擡起,果決而堅定的,望着項翛年,許下自己切實有效的承諾。
“好,成交。”
覺悟這東西,雖說沒有實體,也摸不着,但很神奇的是,在從别人感受到的那一瞬間,總是不可避免的,尊重它。
項翛年也不墨迹,得到甯妙笙的保證,确認自己就算是貢獻出了初級治愈符,也不會惹事上身之後,就立刻點頭,然後,在甯妙笙錯愕的視線下,從系統空間裡,拿出了初級治愈符。
見識了一場憑空取物的甯妙笙:“!!!”
說真的,即便是甯妙笙有所準備,但在親眼看到的這一瞬,還是免不了被震驚到。
因為項翛年點頭答應幫忙而松懈下來的肩膀,在卸到一半,也被眼前的場景,再度驚到緊繃。
咽了口水,甯妙笙找回自己的嗓音,顫悠悠也帶着驚奇的,盯着項翛年手上那張黃紙紅字的符紙,問道:
“這是……”
“治愈符,一秒回血的那種,但用了之後還是得靜養一段時間……喏,拿去吧。”
盡管符紙不算很貴,但是,項翛年還是裝作相當肉痛的模樣,給甯妙笙遞了過去。
“謝謝你!真的謝謝……”
治愈符送到甯妙笙的眼前時,甯妙笙才好似幡然醒悟一般,珍之又重的,雙手捧着符紙,眼眶含淚,哽咽着對項翛年道謝。
“行了,我們趕緊過去吧,省得孩子燒傻了……”
始終都适應不了這樣的場景,項翛年轉身,借助拿毛巾的動作,避開甯妙笙的眼睛,用幹毛巾包好頭,走到門口,作勢要出去。
“等等,外面冷,你頭發還沒幹,我給你準備了披風,你披上,把帽子也戴上,清荷!”
察覺到項翛年的窘然和回避,甯妙笙趕緊收了眼淚,整理好自己的狀态,但見項翛年濕着頭就要這麼直接走出去,趕緊叫住了她。
這冰天凍地的,項翛年看着又瘦瘦小小的,别給人凍壞了。
項翛年和甯妙笙本就在門口附近,守在門口的清荷,聽了甯妙笙的傳喚,見帳篷的簾子被掀起,極有眼力見的,抱着披風上前,為項翛年擋住了門口的寒風。
“清荷姐姐。”
“外面冷,項小娘子剛洗完澡,仔細别受涼。”
幾次相處,清荷對項翛年的印象本就不壞,再加上項翛年本身就是個很好的人,懂事卻又厲害,清荷對項翛年,有敬佩,但更多的,還是把項翛年當做了她的妹妹。
而且姑娘家家的,本就不能受凍。
項翛年頭發都沒絞幹,還在往下不時滴水,這會兒出去了說不定都能直接在腦袋上結成冰。
見項翛年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清荷就忍不住,上前動手,拿起帕子,仔細而迅速的,給項翛年絞幹了頭發,梳理順暢,而後,給懵逼的項翛年披上了披風。
“清荷姐姐動作好快啊……”
厚實暖和的披風落到自己的肩膀上,感受到一陣暖意之後,好半晌,項翛年看着忙活的清荷,輕聲感歎道。
“那可不,但是清荷本宮是不會給你的,她可是本宮的得力助手。”
治愈符到手,燕瑞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心裡輕松不少的甯妙笙,看着項翛年因為清荷麻利的動作而愣神的模樣,便忍不住調笑道。
被項翛年誇獎在前,又有甯妙笙表示“占有欲”在後,清荷面上一紅,但沒說什麼,雙手交握,疊在小腹前,移到甯妙笙的身後。
“行了,那我們走吧。”
“嗯。”
抓緊披風,确保自己不會被風吹到,項翛年跟在甯妙笙的身後,一起慢慢往外面走去。
“嘶……”
一簾之隔,仿若隔開了兩個季節,在接觸到冷空氣的這一瞬,洗完澡後,毛孔都還是舒張狀态的項翛年,比常人更能感受到空氣中的寒涼。
冷風吹來的那一瞬,項翛年還是忍不住抖了一個哆嗦,肌肉不自覺的,輕微顫抖着,好似這樣就能憑借摩擦生熱,産生一點溫暖,但是,杯水車薪。
該冷的還是冷。
披風固然暖和,但風卻狡猾,會從脖子的空隙中,鑽進去,卷席着項翛年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溫暖。
“小娘子,你還好嗎?”
聽到項翛年的倒吸氣聲,甯妙笙側身,擔憂地望着她。
“沒事,皇後娘娘,大皇子要緊,我們快去找大老虎。”
隻想快點趕進度,想着有那麼大的一隻老虎在身邊,總會擋點風,讓自己暖和一點的項翛年,如是催促道。
但身邊幾人,卻是誤會了。
“小娘子你……”
她們以為,項翛年是顧念大皇子的安危,所以罔顧自己身上的難受……看看,剛才還一張紅潤的小臉,這會兒都凍紅了,還有手指也凍得紅紅的……
項翛年:“……”你們真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