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你看這樣的可以嗎?”
在項翛年詳細給燕舟衍還有侍衛們解釋了一嘴什麼是叫花雞,并強調叫花雞有多鮮嫩多好吃後,考慮到安全問題,給叫花雞裹泥的工序,是好奇的杜陽豐,殷勤地領着兩個人,去湖邊幹好的。
他們的動作很快,在烤雞烤好之前,就帶着一個裹得粗犷但厚薄均勻的泥團團回來了。
項翛年檢查了一番,發現裹的還挺好,看着雖然粗糙,但是粗中有細。
“這樣就好了,埋下去吧,半個時辰應當差不多能好。”
項翛年攪拌着小藥罐裡的糊糊,對眼睛亮晶晶的杜陽豐道。
“好!”
杜陽豐小心捧着懷裡的泥疙瘩,颠颠地跑到火堆邊上,面對兄弟的打趣,也沒有讓泥疙瘩掉落一寸,甚至是非常小心翼翼的,把泥疙瘩埋進了火堆裡。
——美食的魅力果然無人能敵啊,想當初,這杜統領,看着我充滿敵意的樣子,現在竟然這麼歡快的,替我玩泥巴……
項翛年看着杜陽豐飛揚起來的馬尾,有些感慨。
【……】它覺得應該不僅僅是叫花雞的緣故……
——順順,我們現在來整理一下情況。
一改閑适,項翛年無比端正地呼喚了順順。
【是,年年。】
預感項翛年接下來說的話非常正經,順順也跟着切換了語調,肅着電子小奶音,空間裡虛幻的身影,蹙着眉頭,一本正經地答道。
——首先,你布置的墜崖痕迹,和我的證詞對得上,這一點沒有問題,對吧?
【是的,絕對沒有問題,這一點你放心。】
——燕舟衍身上的傷勢,恢複速度奇快,但是,并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向我,對吧?
【是的,沒有錯。】
——那既然這樣,我就是安全的……
【對的!沒有錯!年年!】
“好香啊,這小藥罐裡煮的是什麼?”
怦咚。
心中猛然一咯噔。
堪堪做好的心理準備,瞬間,被突然出現的燕舟衍,給瓦解了個透徹。
燕舟衍逐步走近,直直地走在項翛年的視野正中央,擋住了她看杜陽豐的視線,然後自顧自的,拎着切割好的半隻烤雞,送到項翛年的面前,自來熟地詢問着。
項翛年:“……”
就是說,他一個王爺,為什麼對她的态度,好像變得格外熱絡了起來?
難道他發現什麼了?
“這是奴婢為了秋獵烤制的小餅幹,但是火候沒掌握好,太硬了,咬不動,試試加水煮煮看,還能不能吃。”
心中腹诽,但項翛年面上還是平靜的,老實答話。
“吃吧,墊墊肚子。”
見項翛年拘束,還沒有接下烤雞的意思,燕舟衍再次把手中用幹淨的大葉子盛着的半隻烤雞,往項翛年的面前送了送。
屬于雞肉的醇香,不斷往項翛年的鼻子裡面鑽,讓項翛年不由自主地分泌出口水。
還在火堆裡的叫花雞,項翛年本就打算給大家分享着吃,那現在吃一點,應該也沒事……
項翛年說服了自己,然後,直接笑納了。
“多謝燕王爺。”
來而不往非禮也。
咬下一口香噴噴、火候正好、鮮嫩多汁的烤雞,項翛年滿足地眯了眯眼,然後就順手,用葉子盛了一點餅幹糊糊,大概也就是兩三口的樣子,給燕舟衍遞了上去。
“雖然賣相不好看,但是味道,奴婢有信心的。”
手頭寬裕,宮中又有皇後撐腰,正是風光的時刻,項翛年做小餅幹時,在裡面加了不少好東西,所以煮起來又香又甜,在這山野間,送到任何人的嘴裡,項翛年都是自信的。
燕舟衍也沒有嫌棄,行軍路上,他什麼都吃過,所以,他從善如流地接過項翛年遞來的餅幹糊糊,毫不猶豫,直接送到嘴裡。
項翛年:“!”
不是,你,都不帶猶豫一下的?!
項翛年現在的情緒有點奇怪,因為,連在她這個餅幹制作者眼裡,如果不是知道這裡面加了什麼,哪怕再香,她都會猶豫再三,做好心理準備再下口。
燕舟衍他……
項翛年嚼着嘴裡的烤雞,把小藥罐從火堆上拿下來,似乎,隻是閑話一般,随口一問:
“燕王爺覺得好吃嗎?”
“好吃。”
燕舟衍回味着嘴裡的味道,好似在品味着裡面加了什麼。
“那燕王爺覺得,這種餅幹,如果改用番薯、馬鈴薯制作,再往裡面混點粗糧和肉幹,在邊疆的将士們,會喜歡嗎?”
宛如不知道自己扔下了一記炸彈似的重錘,項翛年隻是咽下了嘴裡的烤雞,慢悠悠嘗了一口糊糊,感受到嘴裡的甜味後,才施施然,擡眼對上燕舟衍複雜的表情。
這個時代有馬鈴薯和番薯,項翛年曾經了解過,是皇後派人買種引進來的。
材料也有,皇室一家現階段對項翛年的印象也不錯,應該願意成為她的靠山……
所以,壓縮餅幹。
項翛年想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