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既視感……項翛年是真的覺得,這大老虎白長了這麼一個碩大的體型。
“嗯,真的不會。”
大老虎這樣委屈又憋屈的樣子,在燕舟衍面前,格外膽小畏縮的模樣,項翛年是再也生不出一點對它的恐懼了。
這不就是一個可憐可愛的小娃娃嗎?
所以,項翛年在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的,踮起了腳尖,擡起了手,在“垂頭喪氣”的大老虎的腦袋上,呼噜了一把。
“嘿,撸到大老虎了,能吹一輩子了……話說回來,你身上的毛雖然粗糙,但是你腦袋上的毛還是軟乎乎毛絨絨的嘛……”
感受着掌心毛乎乎的手感,被治愈了的項翛年,臉上蕩漾起一番别樣的癡笑,看得大老虎是一臉的無奈和無語。
而站在項翛年身後,看到項翛年零幀起手,生怕大老虎一個不樂意,就給項翛年來一爪子的燕舟衍,在感歎項翛年膽子老老大的同時,也為項翛年捏了一把汗。
“……咳,你放寬心,隻要你乖乖地張開嘴巴,保持不動,燕王爺就不會把你做成虎皮大襖的!”
察覺到周圍的空氣,因為自己不合時宜的撸毛的行為,好像變得沉默并尴尬了些,項翛年連忙正色解釋着,讓話題轉回正題。
“……嗯,本王保證,絕對不會把你做成虎皮大襖的……還可派人送你回去。”
燕舟衍的耳朵也不是聾的,他雖是聽不懂大老虎的叫聲是什麼意思,但項翛年給大老虎解釋的話語,他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既然知道了大老虎的顧慮,想要盡早把大老虎送回到深山裡去的燕舟衍,自然是順着項翛年的話,給大老虎來一記強而有力的鎮定劑。
項翛年如實把燕舟衍的保證,給大老虎翻譯了過去。
“……嗷,嗷!”
——“好的!”
然後,終于算是談妥了。
項翛年讓開了自己的位置,讓大老虎張開它的大嘴巴子,示意燕舟衍上前。
燕舟衍自己都表示自願了,侍衛們也認為,燕王爺這個武力天花闆來給大老虎剔牙,比項翛年這樣一個一口就脆的小娘子來說,更合适,而且,燕王爺也拒絕了他們替換的請求。
大老虎也同意了,有人代勞,項翛年自然也是不會主動去聞大老虎嘴裡難聞的味道。
但是,在遠處,看不見項翛年他們具體互動,也聽不見項翛年和燕舟衍的對話的極個别“好事之人”,就不這麼想了:
“怎麼回事,燕王爺怎麼上去了?之前不是都是那個小娘子在幹的活麼……”
“就是啊,燕王爺這麼尊貴的身份,怎麼能親自上前,去給這猛虎剔牙呢,萬一有個……咳,可怎麼辦……”
“人家小娘子不合适,身邊的侍衛難道都不能代勞嗎?”
“……”
“噤聲!”
看到自家弟弟歘的一下,就把手伸進了大老虎的嘴巴裡,皇上燕銜青的心中,頓時一緊,就算明白,這個距離,他們的聲音,傳不過去,但皇上自己都不敢發出過大的動靜……
他皺着眉頭,讓底下說閑話的人閉了嘴,然後,皇上屏住呼吸沉住氣,緊緊地盯着遠處的場景。
該說不說,燕舟衍不愧是從戰場上,真槍實劍的,厮殺出來的,大老虎的嘴巴裡的味道,其實并不好聞,這一點,項翛年深有體會,但燕舟衍卻是面不改色。
在大老虎鋒利的牙尖下,燕舟衍的手很穩,剔牙的動作,也是準确又迅速,前後不過三個呼吸,燕舟衍就道:
“好了。”
感覺比專精的開門師傅撬門開鎖的動作都還要快。
“這就好了?!”
對燕舟衍極速的動作感到驚歎,項翛年沒忍住,探了上來,湊到大老虎的嘴巴子面前,看看它牙縫的狀況。
“哇,好幹淨啊,一點殘渣都沒有剩下!燕王爺,你好厲害啊!”
驚訝之餘,項翛年下意識的贊歎,是完全沒有意識的,純純的,嘴巴在前面跑,但是,聽到項翛年對他如此直白贊揚的燕舟衍,雖說知道項翛年的性子,但真的聽到了,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浮現出喜悅。
“大老虎,你感覺怎麼樣?牙齒有沒有感覺輕松了很多?”
項翛年沒想到自己隻是随口的一句誇誇,就讓燕舟衍這個古人,内心戲這麼多,對此完全無知無覺的項翛年,現在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大老虎的身上。
“嗷,嗷!”
——“真的诶,我的牙齒不痛了!神醫,多虧有你!”
大老虎舔巴舔巴兩下,發現不管它怎麼去舔,怎麼去刮擦原先卡骨頭的那處,都不疼了,當即,喜不自勝的大老虎,直接一個原地跳躍,高興地追着它的尾巴,上演了一場,活靈活現的,活體陀螺。
大老虎的欣喜,隻要不是睜眼瞎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喜形于表的歡樂,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感染到旁觀着的人。
大老虎這般憨傻的姿态,不僅是讓項翛年的心情,都跟着明媚了起來,連一直對它忌憚着的燕舟衍、侍衛們,還有遠處一直觀察着的人們,也不由自主的,咧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