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翛年裝作自己沒有聽到大老虎說的這一句話,隻是揚起标準化的笑臉,對着大老虎,細心的,耐心的,解釋道:
“大老虎,這位侍衛大哥要給你去削個牙簽,你别怕啊。”
“嗷!”
——“去吧去吧,我才不會怕你們這些人類呢,不是我吹,你們人類的武器雖然厲害,但現在在場的,我看的出來,沒人是我的對手!”
大老虎說着說着,還自誇上了。
項翛年保持微笑,對侍衛領隊點了點頭,讓他去削剔牙棒了。
危險的場面,就這麼安定了下來,但此處還是不宜久留,在場身份最高的皇後,在接收到項翛年的視線時,安排着人全部都慢慢退後,一點點的,慢慢挪動着,不敢驚擾到前面的大老虎。
直至退到了遠遠的安全範圍之外。
“皇後娘娘,趁現在,還請您帶着大皇子和公主,快走吧,現在那畜牲是沒什麼大礙,但是,保不齊待會兒就變臉了……”
那位面相刻薄的公公,本想趁項翛年安撫住大老虎的間隙,自己跑得遠遠的,跑到營地裡才安全,但皇後卻停在了這裡,他一個下人,也不能越過了皇後一家去,不然,他就得領一份護主不利的懲戒。
所以,為了他自己着想,堂而皇之的,包裝着他自己的私心,那公公裝作全然為皇後娘娘和大皇子和公主的模樣,誠惶誠恐又幾乎涕泗橫流的,跪到了皇後的面前,如是哭訴着。
“……來人,此人護主不利,居心叵測,拖下去!”
掌握着現場最高權力和話語權的皇後,在剛才逃命的場景中,雖不至于把全場人的表現,都看在眼裡,去锱铢必較的,計較他們在危難時刻,為了自保而下意識的遠離,但是,這個叫嚣得最惡心的公公,皇後卻是忍不了一點。
從上輩子到現在,和項翛年一樣,都在安全的、被最可愛的軍人保衛着生活長大的皇後甯妙笙,平生最恨的,就是對軍人、對眼前留下斷後的侍衛們,出言不遜、受其恩惠卻不知感激還頤指氣使……的人,對,說的就是這刻薄的公公一樣的人。
就是零容忍。
剩下的宮人中,有對侍衛們的高風亮節欽佩的,自然也是有為了自己剛才躲閃不去保護皇後大皇子公主而歉疚的,他們幫不上站在最前面的項翛年和侍衛們,但是,拿捏一個腳下虛浮的公公,不在話下。
“皇後娘娘,奴才這麼些年伺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奴才是做了什麼惹唔!”
一個有眼力見的宮人,見這公公被擒拿住了還在發出這麼難聽的抗議,唯恐引起皇後的不滿,也唯恐驚擾到遠處的大老虎,讓被吵到的對方生氣,即便是隔着這麼遠都要追上來……那宮人拎着一塊擦汗的帕子,直接堵住了公公的嘴。
都是在皇後身邊做活的,一點必要的技巧還是知道的——帕子直接塞到公公的嗓子眼。
塞滿對方的口腔,抵住小舌頭,讓舌頭也無法動彈。
讓被塞帕子的公公,吐不出來,掙脫不能,講不出話來的同時,也做不到咬舌自盡。
這一番操作下來,場面徹底安靜了下來,皇後滿意了。
“嗯,不錯。本宮見那大老虎已然被項小娘子安撫住,隻要我們不輕舉妄動,就不會出現什麼意外,而且,方才你們沒看到那腳程快的侍衛已經回去通風報信了嗎,營地裡肯定很快就會出動援兵……與其慌不擇路的回去,還不如就在此處等待,也安全些……而且,說不定我們回去路上還能碰到另外一隻大老虎呢,屆時,沒有這群英勇的侍衛,沒有挺身的項小娘子……你們是要成為口糧嗎?”
皇後的這一段話,在寬慰了還擔驚受怕的宮人的同時,也是警告。
此話一出,宮人之中,極個别認同那公公說的,要趕緊回去的小心思,也被壓了下去,并且,宮人們散亂的心,也在皇後的這一番話下,重新凝聚了起來,變得團結。
“皇後娘娘教訓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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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此次收獲不小的,才兩個時辰,就收獲了這麼多的獵物,愛卿,看來你的身手,還是沒退步啊……”
“皇上謬贊了。”
燕舟衍護送着皇上和他的愛卿們,從山裡回來,載着滿滿當當的獵物,往營地這邊趕了回來。
“咦?這是什麼香味,好香啊……”
一走到營地附近,歸來的隊伍,就被飄散在空中的燒烤的霸道香氣,給迷住了。
“皇上回來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眼尖看到皇上回來的宮人,正想來一場跪拜禮,但被急不可耐的皇上打斷了:
“快起快起,營裡這是在燒什麼,這般香……”
“回皇上的話,此乃……”那宮人正想好好給皇上說道說道,然後混個臉熟,但是——
報信的人來了,再一次打斷了宮人的話。
那宮人臉色一僵,正想給打斷自己話的人,在皇上面前上點眼藥,但那侍衛接下來說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不住噤了聲。
“報!有大蟲!皇後娘娘大皇子公主都在……”
“什麼!?來人!快随朕去伐了那大蟲!”
一聽自己的皇後兒女有危險,皇上拉拽着馬頭的缰繩,一個急轉彎,就要讓那侍衛帶着自己去殺虎。
然而。
“等等,皇上,皇後娘娘大皇子和公主都無礙,但是有一個小娘子沖到了大蟲的面前,安撫住了大蟲……”
燕舟衍:“……”
這場景,怎麼這麼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