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三個羊大國手上的圖紙,是翁尚書秘密送去的。
本來,他還想着可以讓皇上痛失一子,沒成想,這三個看上去這麼彪悍的綁匪,做事這麼垃圾,說不定還會牽連到他。
但他現在也不能輕舉妄動,還要給破壞了自己周密的計劃的項翛年,準備幾塊價值不菲的翡翠……瑪德。
翁尚書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宴會結束後,皇上在笑着哄燕笉妤入睡,笑着和大皇子道晚安,笑着和皇後道别之後。
和所有的家人,都溫和地笑着分别了之後,在不需要任何顧忌的宮人面前,皇上的笑臉,欻的一下,垮了下來。
他黑着一張臉,來到了一處地牢。
地牢中,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的窗戶,也看不見任何的光亮,隻有牆上懸挂着的一根根的火把,照亮着這一處黑暗的角落,提供僅存的光亮。
也讓人,分不清時光日月。
間或,從冰冷的牆壁中,傳來一滴一滴的水聲,伴随着陰冷潮濕的水腥味。
還有,隐隐約約的,浸入牆體中的,已經入味了的,血腥味。
“他們招了嗎?現在進展如何,有問出幕後黑手嗎?”
踩着金黃色的龍靴,穿着金黃色的龍袍,全身上下,都象征着權力的金黃色的皇上,坐到了地牢的正中央,對着此刻是下屬的燕舟衍道。
“回禀皇上,他們招了一部分,微臣認為,還有待考量。”
燕舟衍适時的,把剛才,從三個綁匪嘴巴裡撬出來的證詞,用紙張,遞到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接過後,低眼看了起來。
但掃完之後,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話,皇上指着最後的證詞,怒極反笑道:
“他們說,那圖紙是好心人送的?”
“……是的。三人即便是分開審問的,對各個問題的招供也有一定的出入,但在這一點上,他們的回答,卻是無比整齊。”
審問的時候,燕舟衍也覺得奇怪,在這個舉國上下都憎惡細作的大環境下,竟然還有願意給羊大國,給别國送皇宮密道圖紙的。
雖然隻是一部分,但……背叛一事,已成定局。
他們對待細作問題,還算團結的國内,竟然出現了叛徒。
“……那三個綁匪呢?帶上來看看,朕親自問一問。”
“是。”
燕舟衍一個眼神,在他身後的蕭泠,就出列,和身邊的一位将士,去帶人了。
然後,三個綁匪中的老大,又光榮的,被選為了皇上提審的對象。
“诶?!不是!你們不是問完了嗎?怎麼又來拉我啊,诶诶诶!輕點兒輕點兒,我腦袋又要撞到地上了,我的臉!我能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哎呦!”
綁匪老大,是咋咋呼呼來的。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通常情況下,會引起好奇,但在這個地牢的環境裡,被提審的犯人這麼叫喚,隻會引起審問人的煩躁。
還有,審問人會覺得,這犯人,這階下囚,張狂而放肆。
皇上也是如此,他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正準備對這綁匪老大動用酷刑。
但是……
在看到綁匪是被拖進來的,還是被綁成豬一樣的綁法拖進來的時候,皇上沉默了。
地牢的空氣中,也陷入了一片沉默。
至于那綁匪老大,在看到那一抹專屬于皇上的金黃色的袍子的時候,也不由自主的,噤了聲。
他控訴地望着燕舟衍,好像在說“明明說好了投降能保他小命的,結果,你就是這麼保護的!?”
燕舟衍沒理綁匪老大的眉眼官司,他注意到皇上的沉默,知道是為了什麼的燕舟衍,頓了頓,解釋了一嘴。
而皇上聽聞,這個綁豬一樣的綁法,是項翛年的提議的時候,他上下看了看,詢問了一下綁法的穩固度,得到極難逃脫的回答後。
他滿意地笑了起來,饒有興趣地摸了摸下巴,然後:
“哈哈哈哈哈哈……這項小娘子倒也是個妙人呐,這樣,以後,隻要是重大罪人,就都這麼綁!”
燕舟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