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
門外,傳來一波接一波的請安,在屋子裡坐着的項翛年,有種即将面基的坐立不安、緊張忐忑,但更多的,是喜悅。
我待會兒要怎麼打招呼?
你好?hello?……還是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來吧……
項翛年腦子裡發散思維地想着,一邊整理着衣角,撫平衣衫上肉眼不可見的褶皺,揉了揉僵硬的臉頰,争取以自己最好的狀态,去迎接這一次的見面。
上次,項翛年遇見甯妙笙,對方是妤妤的母親,身為一國的皇後,項翛年隻是把她當做不會交往太深的上司。
但這一次,不一樣,在萬千不交集的陌生人當中,在這始終都覺得格格不入的時代當中,認出彼此的身份——對方是千載難逢的老鄉啊!
這怎麼能讓被孤零零遺落在這個時代的項翛年,不激昂亢奮呢?
“都下去吧,本宮和項小娘子單獨聊聊。”
隊伍走至門口,皇後揮動衣袖,讓身邊伺候的宮人,全部都退下
“……是。”
外面人雖然疑惑詫異,但也聽從皇後的指令,帶着人退了下去。
她們守在院子的門口,這樣的距離,讓她們聽不到屋子裡的對話,但如果出現什麼變故,卻也能聽着響動,第一時間保護皇後的安危。
“吱嘎……”
木質房門特有的響動,門,被打開了。
門開的一瞬,外面還是有宮人,視線,或多或少,凝聚在項翛年身上,項翛年也不敢在這一小會兒出錯,她像個普通的宮女一樣,低着頭,向皇後行了一禮。
“皇後娘娘。”
“嗯。”
皇後掃了眼身後的宮人,也知道這節骨眼不好出錯,點頭,受了項翛年這一禮。
“咔哒。”
禮畢,身後的門也跟着關上,宮人們的腳步聲,也在往外面移動。
在門關上的一瞬間,皇後端着的那口氣,頓時松懈了下來,但她沒有急着開口,而是等門外的宮人,徹底退到院子門口,聽不見她們對話的距離,才徹底放下心來。
項翛年看着皇後面上,比以往她們的幾次接觸都要生動不少的表情,懸着的心,也跟着松懈了下來。
起碼,對方總不會是來者不善。
而下一秒,聽着皇後的語氣,項翛年更是确定了她對自己沒有惡意。
“姐妹!天呐,我終于找到同個時代的親人了!你是什麼時候穿來的?”
皇後激動的,牽着項翛年的手,一起坐在凳子上。
熟悉的現代稱呼,項翛年也回應了皇後手上的力道,順着對方的話語道:
“我剛剛恢複意識的時候,就是原主被賣到皇宮的現場,逃也來不及,好在現在的工作還不錯,你呢?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我,可别提了,我胎穿的,剛睜眼,人家就怼着我喂奶,我都不好意思,這年代連個奶嘴奶瓶都沒有……”
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兩個同樣被牽扯到這個時代的靈魂,有說不完的話。
後來還是順順提醒時間不早了,項翛年看着窗外的天色,才止住了源源不斷的話頭。
“瞧我這腦子,一聊起來就忘記了時間,你今天就安心住在這裡,有什麼缺的,就找清荷。
那個什麼玩偶的事情,你也别放在心上,你想教就教,不想就不想,這個時代把這些個秘方看的老嚴重了,所以你不願意,我也會保住你。
對了,差點又忘記了,你想換工作嗎?要來我這兒嗎?你要是想出宮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我得給你找點名頭,不好一下子就無緣無故出去……”
眼見皇後又要開始無窮無盡的話題,項翛年連忙道:
“我對我現在的工作很滿意,房間裡也沒什麼缺的,這裡很好,玩偶我也可以教,這沒什麼的,隻要你付錢就行。”
項翛年現在出去沒什麼自保能力,說不定還會被原主的爹娘再賣一次,下次,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萬一再被賣到青樓……那還不如就線保持現狀,等她想好了,把自己的戶口遷出來,再去想宮外的事情。
但她的調笑,還是讓皇後眉眼中的擔憂也下去了一些,“聊了這麼久了,我還沒問你什麼名字呢,你怎麼稱呼?”
“名字啊,皇後娘娘喊的,都好久沒人喊我名字了,我都快忘記了……我叫甯妙笙,妙筆生花,鳳鸾笙箫,說起來,倒是和原主的名字一模一樣。”
念起自己的名字來,甯妙笙似乎有些感慨。
“我也是,那以後明面上我還是喊你皇後娘娘,但是私底下可以喊你的名字,我喊你妙笙,還是笙笙?”
“就喊我笙笙吧,那我私底下喊你年年。”
“好啊,笙笙。”
“年年。”
“……”
像是孩童時代,初交夥伴的純真,兩人叫着彼此的名字,玩得不亦樂乎。
【年年,外面的宮人表情有點焦急,你們再不結束,人就要擔憂皇後娘娘的性命,帶人沖進來了!?】
“時間真不早了,再聊下去,我怕待會兒你的宮女們要帶着侍衛闖進來了,我們可以明天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