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媛媛其實還好,沒心沒肺的,她在看見自己和猛獸之間相隔着的堅固大鐵籠,在對上獸瞳的那一刻懸起來的心,又落了下去。
雖然行動間,尤其是在靠近籠子的時候,還是膽戰心驚的,但是,對方也隻是在籠子裡,好奇地注視着朱媛媛的動作,過程有點曲折,但朱媛媛完成的還算順利。
就是陶姣,在和裡面猛獸打了一個照面的時候,差點眼睛一翻直接暈倒過去,但她不想這樣沒出息的,直接退出測驗,于是,咬緊了牙關,死死地扣住牆,陶姣,撐住了。
緩了好兩口氣,陶姣終于鎮定了下來,但要她進去和猛獸獨處一室,她還是有些做不到,就這樣僵持了很久,扶在牆上的陶姣,看見了出來打水的項翛年,看見了項翛年雲淡風輕的模樣,陶姣好像受到了鼓舞,憋着一口氣,心一橫,咬咬牙,也邁了進去。
項翛年打好水擡頭的時候,就正好錯過了陶姣進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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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并不會因為你的恐懼,而對你所有寬待。
在最初的一陣哭天搶地的哭訴中,漸漸有人醒悟過來,拿起了工具,奔赴她們專屬于自己的戰場,至于那些始終都隻會蹲在門口哭哭啼啼的,在測驗時間過去四分之一後,宋公公在上面高聲通知道:
“注意,從現在開始,如果還有考生的清掃進度為零,即刻喪失測驗資格!”
這通知一出,在地上的那幾個“頑固分子”立馬支棱了起來,閉上嘴,縮着脖子,往裡面進去了,而極少數還在腿軟狀态的考生,也直接被宋公公讓人拖了出去,免得影響考場紀律。
這樣一番操作下來,考場裡又恢複了安靜,每個考生都兢兢業業地打掃着自己的獸舍,生怕自己就被外面的人給拖下去,被宣布失去資格。
測驗時間過了一半的時候,陳公公也到場了,他先是聽宋公公彙報了前半場的一個大緻情況,表現優異的,和表現堪憂的,都被宋公公着重禀告了。
從宋公公的嘴裡,又聽到了項翛年的名字,陳公公面上沒有做出什麼反應,隻是點了點頭,但是内心,對于項翛年的滿意程度,更是增添了幾分。
“閃電,我搞完啦,你說我要不要提前交卷啊?還是在這裡陪陪你?”
測驗時間過去了三分之一,項翛年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疏漏了,百無聊賴的,對着閃電,發出了對話邀請。
閃電隻覺項翛年聒噪,賞賜性的,給了項翛年一個眼神後,又團成一團,枕着自己毛絨絨一看就很暖和的毛皮,閉上眼睛小憩了。
項翛年:“……行叭。”
面對閃電的拒絕,早有預料的項翛年接受良好,她也幹脆不再逗留,走到獸舍外面,對着外面不斷巡視的監督公公道:
“敢問這位公公,奴婢打掃完了,可以麻煩你們檢查一下嗎?”
一個時辰的清掃時間,其實挺長的,但作為測驗的時間來講,哪怕有考生提前完成了測驗,但這樣的場合,考生總是會下意識的,用比平時更為細緻的态度,去一遍又一遍的,查漏補缺,檢查這裡的灰塵有沒有抹幹淨,檢查那裡的草料有沒有理整齊。
像項翛年這樣,完成之後立馬說着要檢查,想要提前交卷的,極少。
項翛年這聲詢問一出,其中一個監督公公讓她在原地等候,然後立馬轉身,去請示宋公公的意見,剩下的那位監督公公,則是停留在原地,履行他監督的職責。
因為沒有幾步路,出去的那位監督公公,很快就把宋公公帶來了,還有一同的陳公公。
宋公公見想提前交卷的是項翛年,心中并沒有什麼意外的情緒,他拿着計分的冊子,照例再詢問一遍:
“這位小娘子,你确定交卷了?”
“是的,宋公公,還請公公檢查。”
項翛年垂手,立在門邊,規規矩矩地答話。
确認項翛年心意不改,宋公公和陳公公就邁步往裡面走去。
“嗯,這處,清掃用具回歸原位且擺放整齊,滿分……這處草堆整齊,沒有雜草遺漏,滿分……這處,高處的灰塵應該稍微有,竟然沒有!這籠子看着發亮的樣子,莫不是連也籠子也擦過了!?”
宋公公按照冊子上面的計分表一項一項給項翛年對過去,發現前面幾項,完全沒有可以扣分的地方,他檢查的細緻程度瞬間拉了上去,勝負欲也上來了,不僅用眼看,甚至還上手摸了,簡直是恨不得用放大鏡把所有的死角都檢查一遍的程度。
看着宋公公幾乎是“提燈看房”的架勢,項翛年不禁也提起了一口氣,覺得這樣檢查下來,她怕是分數不會太高。
【檢查力度這麼嚴格的嗎?】
旁觀的順順,也把項翛年的心聲吐露了出來。
——不知道啊,要是都按照宋公公的這個标準來檢查,好多人怕是都要不及格哦。
不是項翛年自誇,而是接受了後世各種搞衛生小技巧熏陶的她,尤其是上學的時間裡,那些個衛生死角,如果沒有搞幹淨,可都是要扣班級榮譽分的。
但,好在,現場還有一個陳公公。
饒是嚴苛如他,在進屋的時候,也不由得眼前一亮,陳舊的獸舍,好似都容光煥發,和新的别無二緻,他一眼就知道項翛年的成績不低。
就是對宋公公的行為,覺得沒眼看,他拉了宋公公一把,讓他适可而止。
後知後覺的宋公公,也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妥,羞愧和心虛交雜,讓他在計分表上,給了項翛年一個滿分,然後,在陳公公的點頭後,對着項翛年道:
“檢查無誤,小娘子可以回去休息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