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翛年連連擺手,表示自己真的沒有她們說的那樣神,但開口之後,又被她們不贊同的視線堵了回來。
好叭。
有了項翛年的提醒,原本還在努力往自己肚子裡塞包子,生怕沒吃飽影響測驗的朱媛媛,停下了吃包子的手,在感受自己吃到七八分飽的時候,就停手了,盤子裡剩下的包子都被她打包了。
陶姣倒是沒有朱媛媛這樣的困擾,但早上照例要喝一碗湯加一大杯水的她,控制了攝入的水分。
删減之後,這頓飯,三人結束的時間比平時要端上不少,很快,同樣沒有多喝湯的項翛年,端着叮鈴當啷的餐盤,和朱媛媛陶姣一起,把餐盤還了。
歸還餐盤的時候,項翛年看着面前,在“歸還餐盤”這條規矩出來僅隻有短短幾天的功夫,就變得井然有序的歸還餐盤的隊伍,對于宮中調教宮人的手段,項翛年還是保持了相當的敬畏和敬佩。
對了,什麼時候,把她上輩子學校食堂的一體式餐盤畫出來,讓趙公公看着能不能統一一下,省得每次吃完飯,這麼多的碗筷,一個個倒,還是挺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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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宣讀測驗的紀律和形式:
測驗一旦開始,測驗場地開始封閉,考生不得随意進出測驗場地;
測驗一共分兩場,上午為文試,下午為武試,測驗時間,均為一個時辰;
每個測驗房間進5位考生,一旦宣布測驗開始,即進入測驗房間内,考生之間不得交頭接耳,否則,直接論作弊處理,一律發往浣衣坊……”
在測驗開始前已經提前上完廁所控制攝水量的項翛年三人,聽着沈司儀在上面念着的第一條注意事項,慶幸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尤其是朱媛媛和陶姣,看向項翛年的亮晶晶眼神,更是不得了了。
項翛年:“……”别這樣,搞得我壓力好大啊。
“……都聽清楚了嗎?”
把所有的考生紀律念完,沈司儀照例問了一句。
“聽清楚了。”
大概是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正式的測驗,也沒見過這樣嚴肅的陣仗,底下的宮女一個個的,都低眉順眼地低着頭,噤若寒蟬地齊齊應聲。
“那好,下面,按照你們現在的順序,上來抽簽吧,抽到甲字的站在甲字旗子下面,抽到乙字的站在乙字旗子下面,以此類推,不認識字的也不要緊,找到最前面對應的旗子就行……”
“請等一等,沈司儀,奴婢有問題想問。”
在衆人有序抽簽找隊伍的場面,突然有一道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本就安靜的人群,無聲的,把視線集中到出聲的那名宮女身上。
那宮女一開始面對這麼多人的視線時,本來還有些懼意,但後面發現大家隻是看着她,并不會給她帶來實質性的傷害,她又對眼下的場景接受良好,更準确的說,應該是非常享受這樣“衆星拱月”的場景。
因為,對方的下巴,在項翛年看來,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至于為什麼項翛年看得這麼清楚呢——
宮女的位置偏後面,她不知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态,非要走到沈司儀的跟前,才肯繼續說話,然後,在她路過早早找到對應旗子,已經站在人群前方的項翛年的時候,好像格外的得意,頗有種小人得志的看好戲姿态。
——這宮女的臉,好像在哪裡見過,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年年,這個人之前跟在王榮的後面,是她的小跟班。】
——難怪呢,我就說呢,怎麼這麼眼熟。
“可以,你問。”
沈司儀淡淡瞥了她一眼,點頭道。
“沈司儀,請問,宮女中不識字的該如何測驗,要知道,她們連字都不識一個,更遑論答卷了,還是說,她們有格外的優待啊?”
這王榮的小跟班,在說這話的時候,特意看了項翛年一眼,說的意有所指。
但她的這一問,不僅得罪了在場所有不識字的同期,也在質疑沈司儀,更是質疑測驗的公平性,偏偏這小跟班好像還挺自滿,覺得自己問出的問題非常有水平,在原地洋洋得意的。
項翛年:“……”見過蠢的,但沒見過這麼蠢的。
小跟班的話一落,在場不識字的宮女,默默捏緊了拳頭,就連識字的,也皺着眉頭,避嫌似的,拉開與小跟班之間的距離,生怕被牽連。
而沈司儀聽了這話,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她眉眼一豎,神情嚴肅,不怒自威,氣場驟然暴增,像一座大山,壓在小跟班的心頭。
隻聽沈司儀對小跟班呵道: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質疑測驗的公平性,這測驗是宮裡一貫流傳下來的暫且不說,無憑無據的,就想造謠測驗的不公正,怎的,誰給你的臉!又是誰,給你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