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走秀結束後,一衆人又轉回室内,很快,迎來了明星登台的時刻。
高貴又美豔的女星戚琳身着禮服走入會場的舞台中央。
宋伊恩記得他曾經和媽媽一起看過戚琳的電影,窩在沙發上異口同聲地誇戚琳可真美。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宋伊恩的媽媽已經不在人世,可戚琳卻不曾老去一丁點兒。
主持人和戚琳一來一往地聊着天,說起了這次的新品的寓意和靈感——
戚琳佩戴的多芒星粉鑽耳墜和繁花鑽石項鍊出自Leviheim夏威夷煙火系列。
男款的槍黑藍鑽系列,名為德雷克風暴。提到這裡時,男演員趙亦辰也在攝影機前入場。
三人在台上輕快地聊着彩排好的台詞,又說起了有關帕拉伊巴藍寶石的珠寶系列,被命名為了馬爾代夫浮光。
夏威夷煙火、德雷克風暴、馬爾代夫浮光……
這些都是宋伊恩去過的地方、見過的風景,并且都和俞景坤息息相關。
真是巧。
呃……會不會太巧了一點?
就在宋伊恩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他看見舞台的一邊,緩步走來了三個身姿不凡的人。
宋伊恩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位于最前端的高大男人身上——
他穿着高貴挺拔的黑西裝,嘴角噙着淡笑,一雙微彎的丹鳳眼是宋伊恩再熟悉不過的……
俞景坤。
宋伊恩猛地一怔。
主持人和明星們的話語如同夢呓在耳邊徘徊,而宋伊恩什麼也聽不見了,隻是定定地望着遠處的俞景坤……他立在聚光燈下,英俊又優雅,像一名真正的王儲。
很快,主持人向所有人介紹了俞景坤的身份。
Leviheim新任全球CEO.
站在俞景坤身旁的是奧蘭多集團的大公子,Manfredi Orlando,一位金發碧眼的高大男人,渾身散發着尊貴不已的威嚴。
另一位女士是宋伊恩見過的,奧蘭多集團的珠寶腕表部門首席執行官,Laura Barbusci.
他們二人的出現意味着,Leviheim已經在俞景坤的帶領下,正式加入了奧蘭多集團。
站在台上穿着正裝的三人,無疑是整艘遊輪上,被無形标上了最高等級的三個人。
宋伊恩忍不住多看了Manfredi一眼,這個男人不僅擁有所有白人向往的金發和藍眼睛,還是一名貴族。
這是宋伊恩第一次見到真正的貴族。
據說奧蘭多家族曾是西西裡的王室,如今那裡推翻了王朝統治,奧蘭多家族又成了歐洲的首富之一。
命運待人還真是差别懸殊。
宋伊恩很快收起落在Manfredi身上的目光,他又不自覺看向俞景坤。
隻見俞景坤正和戚琳落落大方地交談着,可他們誰也沒拿話筒,宋伊恩也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隻能看見他們在媒體攝影機前拍下了幾張合照。
Manfredi和Laura也與明星們挨個拍下了合影。
遠處的舞台浮着一層金光,那上面站着活在這個世界雲端之上的人。
宋伊恩覺得自己與他們的距離,比天地之間的距離還要更遙遠。
從來沒有過。
他從來沒有覺得俞景坤那麼遙遠過。
七年前的俞景坤就是這樣的人嗎?
他們在上海深夜的街邊吃過燒烤。
俞景坤會在首爾弘大的夜晚,在一間擁擠的小店裡親自給他烤肉。
他們住過隻要幾百元一晚的酒店。
俞景坤會吃他不要吃的水果芭菲。
那時候的俞景坤,就已經是現在這樣了嗎?
所以李洛嚴才酩酊大醉地質問他,被俞景坤這樣的人留戀,是不是很得意嗎?
宋伊恩在人群中慢慢垂下了腦袋。
他曾經也知道自己和俞景坤之間的距離,隻是那從未以如此直接的方式呈現過。
宋伊恩記得他從前就總是惴惴不安,擔心俞景坤會愛上别人、會被搶走、會随着時光流逝而厭倦自己……
此時此刻,宋伊恩更加覺得他和俞景坤之間的關系是虛無缥缈的。
他們之間隔着足以通天的距離,所以要說得意,宋伊恩的心裡反而是落下了一片惆怅和空虛。
在單身的半個月裡,宋伊恩不是沒有思考過有關俞景坤的問題。
俞景坤很少來找他,大多都是工作場合碰見,對他說幾句關心的話,也沒有逾矩的動作。隻有一次見面是在外婆的養老院裡。
宋伊恩也不知道俞景坤打算像這樣‘禮貌’地糾纏多久,但看着網上的負心漢八卦,聽着身邊朋友分手被綠的消息,宋伊恩在想,或許有一天,他真的會妥協也說不定……
就像沈一甯說過的,男人都是爛得如出一轍。
反正都是一樣的爛。那要不就這個好了。如果他死纏不放的話。
宋伊恩真的這麼想過。
想到這兒,宋伊恩又擡頭望了俞景坤一眼。
行星追逐太陽,動物追逐獸王。
傾慕強大的人,仿佛是一種本能。
算了……
就算李洛嚴沒有在兩天前忽然找上門,宋伊恩想,他也無法接受俞景坤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一旦擁有了就想徹底占有,無法占有就會難受得發狂,像毒一樣令人上瘾。
宋伊恩的瘾症在這兩年才終于緩解,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再次跳進火坑呢?
忽地,宋伊恩的肩膀被什麼人拍了一下,他一個側目,看見了屈肖粱驚訝的笑顔。
“宋伊恩?”
“噢……屈肖粱。”宋伊恩揚起眉毛,随即也展開笑容,“我昨天叫你你都不理我!”
屈肖粱古怪地皺眉,“什麼時候?”
“在LH酒店啊。”
“啊?我沒看見你啊。”
“我在你身後,你戴着耳機可能沒聽見吧。我本來還想問你去哪兒Fitting的。”
“Fitting?剛剛台上沒看見你啊。”屈肖粱怔愣道。
“不是,我不是來走秀的……是作為KOL來的。”宋伊恩解釋道。
“嚯,你那朋友給你開的後門吧!”屈肖粱擡起下巴指了指台上。
宋伊恩扁了扁嘴,無言以對。
“開玩笑開玩笑,哈哈哈,你的帳号調性符合的。我有個朋友,小紅書才15萬粉絲,也來了。”屈肖粱拍拍他的肩膀。
“噢……”
“不會生氣了吧?”
“沒有,我哪有那麼小氣?”宋伊恩聳聳肩,“本來就是糊咖……诶不對啊,你不是比我還糊嗎?你還說我呢。”
“我跟我媽來的。”屈肖粱勾唇一笑,“我媽可喜歡LH了,整個上海,去年她的成交額最高。害,女人的錢就是好騙。”
宋伊恩愣了兩秒,幹笑道:“原來你是個富二代啊……”
“怎麼了?”屈肖粱一歪腦袋,“你不是?”
“我一介平民……”
“拉倒吧你。别裝了。”屈肖粱嗤笑。
“真的,正宗徐彙一平民。老破小裡長大的。”宋伊恩輕松地說。
“嗯嗯嗯。”屈肖粱顯然不信,“你是平民,你認識LH總裁啊,你别跟我說你是他包的小白臉啊。”
宋伊恩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屈肖粱迅速捕捉到這抹異樣,睜大了眼,切換極其輕悄的聲音說:“……你真是啊?”
“我不是。”宋伊恩沒好氣道。
“噢,吓死我了,我看你也不像。”
“……那真是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