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芷沒太在意他的語氣,在床邊坐下。
“讓我看看。”雖然歐陽大哥已經給他看過了,可自己不看看終究不放心,說着拉過他的手腕給他診脈。
又問:“早飯吃了嗎?”
“吃了。”韓飛羽淡淡的說道,沒拒絕蘇白芷為他診脈。
片刻後,蘇白芷松開他的手腕說道:“還好,脈相平穩了很多,十天之内不要動用内力,以你的身體素質最多個把月就可以完全康複。”
韓飛羽似乎并不在乎這些,他隻是用一雙深沉的眼眸盯着蘇白芷看,蘇白芷被他看的有些發毛。
看了看自己說道:“你這麼看着我幹嘛?我身上長花了?”
“墨言早上來你知道。”韓飛羽問。
“不知道。”蘇白芷說的坦然,眼神真誠的看着他。
兩人四目相對,韓飛羽瞬間就相信了蘇白芷的話,雖然他與蘇白芷認識的時間長,可真正相處的時間幾乎沒有,但他依然相信蘇白芷不是個随意會說謊的人。
“那就好。”這句話的語氣明顯有了轉變,不再像之前那麼冰冷。
蘇白芷看着他,笑了笑說道:“阿言來到底和你說了什麼?你看着很生氣。”
韓飛羽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誰讓自己現在寄人籬下呢?”雖然說着寄人籬下的話,可語氣裡卻滿是不屑。
此刻他的心裡有些憋屈,似有一團火在燃燒,卻偏偏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束縛着,徒留不甘與無奈在這寂靜的心靈角落裡暗自掙紮。
一邊是自己的愛人,一邊是這位特殊又有些棘手的朋友,蘇白芷想想也隻能從中勸慰:“阿言他對你的身份有所疑慮,可能說的話并不是很好聽,但是他沒什麼惡意的。”
韓飛羽冷笑着說:“他可是千機閣的少主,心思缜密,質疑我的身份是本能。隻是我當時在想,如果直接告訴他我的身份,你說他會是什麼表情?一定很精彩,自己的女人,瞞了他這麼大的秘密,你說他會不會當場發飙,或直接出手殺了我?”說完,他竟然有些興奮起來,似乎很是期待那種場面。
蘇白芷突然覺得有些無語。
這男人好端端的,又發得什麼瘋?
心想:以他對韓飛羽的了解,這家夥才不會那麼傻,當着墨言的面自爆自己的身份,如果墨言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會不會當場殺他自己不确定,但他再想離開千機閣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他說這些也不過是想看自己的反應罷了。
于是語氣平靜的說道:“心裡想和做出來是兩回事,你雖然這麼想可終究沒有去做,我答應了你暫時不會挑明你的身份,我做到了,可如果你自己非要往槍口上撞,給自己找不自在,那我也沒辦法。”
見蘇白芷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并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韓飛羽便也覺得無趣,淡淡的說了句:“沒意思。”
“我就是個沒意思的人,所以等你離開後,我們就再也不見。”蘇白芷看着韓飛羽認真的說道。
韓飛羽隻覺得心口一痛,眼神裡閃過一絲掙紮,難過的說道:“你就這麼急着要和我撇清關系。”
蘇白芷心想:本來自己還在想,是不是可以試着讓他和自己一起去指證太子,可在見到他之後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如今他反了太子,隻怕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再者,他對墨言有很大的敵意,若貿然提出來隻怕也不合适。韓飛羽說不定還會覺得自己是在利用他,算了,就算沒有他韓飛羽的助力,自己和墨言以後也一定會抓住太子的把柄,所以說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送他離開,然後再和墨言說清這裡面的一切。以免時間久了,兩人之間再鬧什麼誤會?
見蘇白芷沉默,韓飛羽心裡莫名的有幾分煩躁:“說話。”
蘇白芷看着他,心裡也泛起一絲的不忍,可還是堅持說道:“就此陌路是我們最好的選擇,你可有去處?若是沒有我可以暫時給你安排,等你走後,我就會和阿言挑明你的身份。”
見蘇白芷态度如此堅決,韓飛羽知道自己再說也是徒勞,他自嘲的苦笑着,他在笑自己可悲的奢望,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一直在奢望什麼,一直在心裡不停的警告自己,不可能的事不要抱有幻想,可一面對蘇白芷那份期盼又會湧上心頭,原來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陷得這麼深了。
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緩聲說道:“還記得我以前給你說過的那個地址嗎?你把我送到那即可。”說完,他靠在床頭閉上了眼睛不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