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說完之後,伽墨揮揮大褲衩子,揚長而去。
姜見淩和姜迎帆面面相觑,她們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雖然具體的原因也說不上來。
“有沒有丢東西?”姜見淩問道。
在她問話的同時,姜迎帆已經往自己的腰包、褲包、随身包裡摸去,她仔仔細細檢查了全身近十個口袋,搖了搖頭。
“沒什麼異狀。”
姜見淩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媽媽,你還是這麼不愛儲物戒嗎?”
最近,她家帆帆有一個特殊癖好:抵制儲物戒。
因為在姜迎帆看來,儲物戒就像收納盒一樣雞肋,它們存在的目的,有且僅有存放本不需要存放的物品。
姜迎帆回以官方微笑,她喜歡輕裝上陣,不喜歡撿垃圾。
“這樣不防盜。”姜見淩小聲說道,“萬一音樂劇也在招收伽墨呢。”
“哦。”姜迎帆不以為意,她覺得伽墨犯不着偷她身上的玩意兒,她身上也沒什麼好偷的。
她又摸摸自己的脖子,那裡挂的是山寨版骨墜,專騙外行墨,而正品骨墜一直被她貼在手腕,塗上特制僞裝外衣,一眼看去,跟周圍的皮膚渾然一體。
姜迎帆很欣賞自己的傑作,她摸摸手腕,放下心——
“我劁。”姜迎帆暗罵一聲,面上仍是雲淡風輕,私下卻開始跟女兒傳音,“骨墜不見了。”
“??!”姜見淩立馬從儲物戒摸出自己的搜索工具,對着周圍一通查找。
姜迎帆也展開精神力,以堪比搜尋儀的效率,犀利地掃視周圍的冰霜。
很快,她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塊形似人皮的東西,正是她的骨墜,想來是剛剛被那位沒禮貌的伽墨撞掉了。
她不疾不徐地往骨墜走去,不巧,再次飛來橫墨。
“啊!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
這位伽墨講話似連珠炮,沒等姜迎帆發話,便自顧自地道起歉來。
“我真該死!沒看到有人在這邊,唉!我怎麼突然就眼瞎了呢?”伽墨越想越内疚,講着講着,眼眶竟然開始泛紅,“該死!真該死!Shift!”
“……”姜見淩面無表情地遞給伽墨一包紙。
“謝謝恩姥!謝謝!”伽墨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我是讨好型人格,總是容易内耗。”
姜迎帆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呵呵:“讨好型人格會這樣形容自己嗎?”
“當然~”伽墨在哭腔中唱道,“這叫傷口撒鹽,與其被人批判,不如先給自己貼個标簽~”
二姜沒有料到伽墨也會随口開唱,一時之間大腦當機,等到伽墨唱完台詞,才後知後覺地叫停。
姜見淩一把捂住伽墨的嘴:“謝謝,别唱了。”
被捂嘴的伽墨,眼裡流露出抗拒的神色,大有一種“放開我,讓我繼續唱”的架勢。
“答應不唱,我就放了你。”姜見淩很有原則。
伽墨的淚水在眼眶裡精準地轉了一圈,然後她才眨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姜見淩松開大黑手。
“那~個~”伽墨忍不住又唱了兩個字,在收到姜迎帆警告的眼神後,才立馬改口,用正常而歉疚的語調說道,“對不起恩姥,我對不起你們!”
“現在改口還來得及。”姜見淩随口應道。
“不是這個事……”伽墨猶猶豫豫,不知道要不要開口。
“有事說事,别閹裡閹氣的。”姜迎帆随口說道。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位伽墨被姜迎帆的命令式語氣給吓到了,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大聲哭喊:“青天大姥娘啊!我對不起你們啊!啊!啊!啊!”
迦齊山有各個主題的合唱團,大家的歌聲此起彼伏、互不幹擾,俨然一副和諧之景,但在伽墨穿透力十足地哭喊之後,場上各位嘉賓不約而同地往二姜這邊看來,好奇發生了何事。
伽墨的表演還在繼續,可惜哭哭喊喊數分鐘,仍沒喊出什麼實質性内容,姜見淩再一次、一把捂住伽墨的大嘴:“馍,你這不叫讨好型人格,叫表演型人格。”
伽墨垂下眼眸,演技精湛如她,當然不會露出一絲一毫的笑意。
她的語調仍然充滿着内疚與懊惱:“青天大姥娘啊!啊——”
“說重點。”姜迎帆也不耐煩了。
伽墨雙手捧起一個小玩意兒,迅猛地遞到二人眼前:“哦剛剛有個馍不小心撞掉了你的皮。”
厚重的皮肉組織呈現在姜迎帆眼前,得虧她心思缜密,将骨墜僞裝成不規則的皮膚,假皮之下還連着鮮紅的肉,昭示着肉的主人有多麼健康。
就是單看有那麼一點辣眼。
“……啊!”姜迎帆也演上了,她看着自己鮮紅的手腕内側,“怪不得有點痛。”
伽墨扁扁嘴,似乎準備迎接即将到來的暴風雨。
“沒關系。”姜迎帆面不改色地接過皮肉,再次扣回手腕,“養養就好了。”
治愈系靈力在姜迎帆的手腕運轉,姜見淩幫媽媽療完傷,才演技浮誇地瞪了伽墨一眼。
伽墨仿若未覺,有了恩姥的肯定,她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她一高興,一激動,一蹦三尺高,歡天喜地唱道:“感謝恩姥不追究,我明天就給你送豬肉,一點薄禮請笑納,咱們一笑泯恩仇~”
二姜捂住耳朵,異口同聲:“别唱了别唱了。”
“泯恩仇呀泯恩仇~”這位年歲尚淺的伽墨帶着歌聲,蹦蹦跳跳地走遠。
姜見淩放開耳朵,拉着媽媽再次往半鬼的方向走去,做出一副不堪其擾的表情。
“馍馍動了什麼手腳嗎?”謹慎起見,她傳音問道。
姜迎帆回道:“目前沒看出來,但她今日的确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