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定下了。”白莫說道，“去湊熱鬧嗎？”

“當然要！”

姜見淩沖進屋内，用三秒快洗模式完成洗漱，然後往她師娘背上一跳：“出發！”

她師娘的藤蔓還是如此穩固又高效，一個眨眼，她和貅武就乘坐藤蔓來到招新現場。

時候雖早，大廣場周圍卻已聚集了近百人，還有五位巫鬼族，還有為數不多但跟着湊熱鬧的伽墨。

紫元界先前有十六位伽墨，她們擅長分身和吵架，生生演出了六百位伽墨的架勢，後來經過五仁之力的鞭打，伽墨們不得不召回分身，聚集力量，在被巫鬼族擠走之前掙紮一番。

當然，并沒有掙紮出特别明顯的結果，巫鬼族的數量漸漸增加到十位，純伽墨還餘下五位，最後一位比較特殊，半鬼半墨。

被巫鬼族擠走的伽墨無處可去，經過漫長的新手期任務後，又彙聚到其她伽墨身上，所幸她們的意識能夠融合，不會出現自己跟自己吵架的情況。

除了這位半鬼半墨的。

用禦豐的話來說，伽墨是非常出色的修補匠，她在吸食瘴氣期間，陰差陽錯地聚起了人間界飄散的殘魂，為巫鬼族的誕生奠定了基礎。

而五仁之力，極大加快了巫鬼族的誕生速度。

不巧，這位半鬼還沒被伽墨修補完畢，她有小半幅魂魄落在外界，在經過五仁之力的催熟後，就成了一半巫鬼、一半伽墨。

她們對身體的切分非常均勻，各占一半，但在鬼生決定方面，時常會出現分歧。

眼下，她們一邊跟自己吵架，一邊跟旁邊的大姐吵架。

“我先來的！我才是第一個！”伽墨說。

“招新範圍應該沒有伽墨吧。”大姐面上很疑惑，魁梧的身體卻以不容拒絕的姿态，高調站到伽墨前面。

“這條沒有寫哦。”半鬼溫和地回答完大姐的話，轉着眼珠朝伽墨喊道，“喂，你語氣不要這麼差好伐？”

“我能有什麼好語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底細。”伽墨理直氣壯，“更何況，我這是在提出合理質疑，這人憑什麼插隊？”

“就憑我沒素質。”大姐答得坦然。

伽墨一噎：“不行，你讓開，我先上。”

“如果我不讓呢？”

“那我就再也不吃瘴氣了！”伽墨惡狠狠地威脅道。

“不啊，我要吃啊。”半鬼對應的那半張臉，嘴巴吸溜了一下。

“……”

右邊，是流口水的半鬼，前邊，是強行插隊的大姐，後邊，則是忍氣吞聲、沒有一絲反抗精神的隊列。

這一刻，伽墨深深懂得了什麼叫恨鐵不成鋼。

她把自己那半邊身子轉過來，正對排隊的人群，質問道：“你們沒看到有人插隊嗎？”

“看到了。”她身後的小孩姐說道。

“那為什麼不勸阻？”伽墨擲地有聲，“你們不是最講文明的嗎？”

小孩姐嘴巴一咧：“因為我們更想看你吃癟。”

有理有據，排隊人群整齊點了點頭。

小孩姐說道：“别着急，就算第一個面試，也不一定就能入選，聽說招新标準很高呢。”

伽墨心裡穩了不少，她得意地看向插隊者：“聽到沒？”

大姐啧了一聲：“人家說的是你，你不會沒聽出來吧？”

伽墨木着臉看向小孩，小孩又咧嘴笑了起來，友好而殘忍。

好在，吵架場面沒有持續太久，頭麥妖提前抵達招新現場，滿意地看着等待面試的人群。

高矮胖瘦，年老年幼，應有盡有，非常适合她們的群像音樂劇。

她來到隊伍最前方，看向第一位大姐：“大姐，怎麼稱呼？”

大姐往身後一看，排隊的人約莫有三十位，她覺得說了名字考官也記不住，便道：“你就叫我‘劁豬的’吧，好聽好記。”

頭麥妖豎起大拇指：“好咧，劁豬的大姐，咱先來個經典唱段？”

“行，哪一段？”

“‘吾輩愛自由，勉勵自由一杯酒’，預備，起！”

劁豬的大姐清清嗓子，朗聲唱道：

“吾輩愛吃肉，勉勵姊妹多吃肉。補血養經健體魄，素食豈能夠？願君脾胃佳，增肌提力摒弱瘦。願安作同俦，蕩海拔山争自由。”

一曲既罷，鴉雀無聲。

頭麥妖腦子一嗡，她想問大姐改了多少詞，或者說保留了多少詞，但這個問題，在大姐震天撼地的唱功面前，好像沒什麼意義。

“怎麼樣？”大姐面上得意。

“啊……”頭麥妖還在震撼之中。

大姐眉飛色舞：“我們那兒劁豬的都這麼唱，隔壁賣饅頭的還有一版‘吾輩愛碳水’，我也會唱。

“吾輩愛碳水，蘸點肉醬更開胃——”

完全不在調上的歌聲再次響起，聲音驚天動地，有防備的觀衆迅速捂住耳朵，試圖抵抗這可怕的嗓音。

“夠了，足夠了！”頭麥妖回過神來，連忙勸阻道，“我懂了，你還有什麼要展示的嗎？”

“有有有。”大姐神情興奮，撩起袖子顯擺自己的二頭肌，“我有的是力氣。”

“嗯，非常強壯。”頭麥妖伸手捏了捏，客觀評價道，“要力氣有力氣，要唱功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