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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以往的經驗,各位伽墨雖然年齡不一定相似,同齡馍馍的相貌卻是一比一複制,堪稱有絲分裂。
但在紫元界,她們的相貌差異似乎好像也許變大了一些。
比如,姜見淩眼前的兩位青年伽墨,法令紋的形狀和位置并不一樣,鼻子大小也有些微區别。
此時此刻的伽墨,就像從複制體變成了雙胞胎。
貅武跟着看了一圈:“是哦,左邊那隻眼角還有顆痣。”
“那隻帶路的伽墨,膚色也比這兩隻黑。”禦豐通過傳呼機發言。
嚴謹起見,她剛剛将這三隻伽墨的照片打印下來,在相同光照下比對,實驗過程可謂是相當嚴謹。
“……姥,外面的伽墨膚色也不一樣。”姜見淩委婉道。
拾刹的伽墨明顯比迦羅的黑,這方面特征不适合作為比較依據。
“哦。”禦豐敷衍一聲,假裝沒聽到白莫的嘲笑。
一旁的姠戎也睜大眼睛好奇打量,她接觸的伽墨不算多,确切說來,她根本沒見過伽墨的實體。
她對伽墨僅有的幾次印象,還是因為各位老師在介紹劇蠹菌菇時,順帶提到了伽墨。
提到也沒用,在往後一個月裡,各地的伽墨就像原地蒸發了一樣,既不出來搞事,也不出來吵架,俨然一副良民典範。
而紫元界的伽墨除卻相貌有些許區别外,聲音和性格也不盡相同,姠戎越看越覺得奇怪,她們不像複制體,反倒人裡人氣。
等姠戎轉了個彎,看到一位左眼帶疤的伽墨時,這種奇怪感達到了頂峰。她身子一僵,差點連傳呼機也掉在地上。
“怎麼了?”姜見淩接過傳呼機。
姠戎回過神來,用左手比劃了下:“她左眼有道疤——”
“正常,傷疤是女人的勳章。”姜見淩見怪不怪。
“不一樣。”姠戎喃喃道,“小恒左眼也有道一模一樣的疤。”
姜見淩擡眼望去,那道疤不算很大,但形狀頗為奇特,細長的傷疤斜着貫穿左眼,在臨近末尾時突然膨大,乍一看,就像——
饅頭上插了支筷子?
“小恒是誰?”
“夙恒,我的天才好友。”姠戎雙手上陣,比比劃劃,“她以前去熱帶雨林冒險,被大黑熊撓了一爪子,逃脫時不小心踩到巨蟒,被兩位大姐追了半個叢林。好不容易脫險,又被飛來石子砸到,印了個饅頭形狀的疤痕。”
鑒于情節較為慘烈,“我的倒楣好友”六字在姜見淩嘴邊轉了一圈,終究沒說出口。
“那後來呢?”
姠戎笑了笑:“後來她當成笑話講給我們聽,講完還要感歎一句,‘歲月不撓人,但大熊撓人啊’。”
夙恒與姠戎同歲,她五歲入讀小學,十歲便學完了高中教程,當時還想繼續入讀大學,但家長和老師擔心她學業太過繁重,失去童年的樂趣,強烈建議她參照世間天才的成長之路——休學幾年,好好玩一玩。
一番思索之後,夙恒點頭應允,為了降低風險,她始終跟親朋好友、路人姨姥組隊遊玩,遊玩地點時而刺激,時而安全。
但在一年前,姠戎跟幾位好友組隊蹦極,夙恒在途中出了意外,生命就此畫下句點。
姠戎沉浸在回憶中,被遠方的吵架聲叫醒時,才發現眼前的三位聽衆苦着臉,連傳呼機那邊的禦豐也安安靜靜。
她清清嗓子,挂上一副賊兮兮的表情:“你們知道,小恒最喜歡在蹦極之前做什麼嗎?”
“做什麼呀?”貅武率先捧哏。
“她大姨是開早餐店的,饅頭做得一絕,所以——”姠戎賣了個關子,繼續道,“她會采購一箱饅頭,帶到山頂賣出,幫大姨打響饅頭店的知名度。”
戶外活動對體力的消耗較大,格外需要補充碳水,而在饑餓時來幾個大白饅頭,口感絕對不亞于山珍海味。
姠戎變換了個聲調,準備學好友的口吻開始叫賣,誰知,比她還逼真的叫賣聲突然從那位傷疤伽墨的口中傳出。
“饅安頭——饅安頭——老~面饅安頭——”
姠戎猛地轉身,震驚地盯着傷疤伽墨,在相同話術的加成下,她越盯越覺得,對方的面容漸漸和夙恒重疊起來。
“小心,她會幻術。”姜見淩伸手在姠戎眼前晃了晃,将她的心緒拉回來。
姠戎啊了一聲,回過神來,再定睛一看時,傷疤伽墨還是原先的伽墨模樣,跟夙恒全然不同。
白莫皺了皺眉,往姠戎額間印了一道安神符。
“伽墨擅長窺伺人的内心,别被她迷惑。”
“好。”姠戎點點頭,感受心緒穩定下來。
好半晌,她才後知後覺發出疑問:“白老師,你的妖力回來了嗎?”
白莫一愣,看向自己的手心:“……還真是。”
“!!!”姜見淩和貅武同步開始鼓掌。
鼓掌到一半,諸位啦啦隊員眼前的光芒愈發耀眼,隐隐有爆發之勢,姜見淩驚奇道:“師娘,你是不是要升階啦?”
她師娘并不熱衷于練級,是以在八階初期停留了很久,眼下突然湧出如此澎湃的靈力,沖上九階應該不成問題。
“……不升,别卷我。”
白莫淺淺聚起靈力,隻見原本的紫黛色周圍又覆上一層雪青色,跟紫日如出一轍,更是有點眼熟。
“禦姥,你的雪青色是從這裡來的?”白莫訝異道。
三位妖聖不修五道,卻仍能維持本源之力,其中,禦豐的靈力便帶有同款顔色,白莫一直以為禦豐是偷偷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