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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莫麻木地啃着雞脖,刻意忽略燒雞身上深深淺淺的窟窿。
她覺得有必要出台激素雞/轉基因雞法案,将不健康的食物扼殺在幼崽狀态,并将買賣雙方一同入刑,避免給妖界帶來奇怪的變異種。
但是這個變異種還挺好吃的。
“繼續談那邊的窟窿吧。”她閉上左眼,單用右眼盯着半空的投影。
黑球似乎對光球的力量很是忌憚,她們鏖戰數個回合,仍未分出勝負。
随着時間的流逝,光球的灼燒能力愈發強大,在黑球身上留下難以複原的窟窿。
黑球不會坐以待斃。
她将靈力伸展開來,故技重施,從身邊的其她光球身上吸收力量,而被奪取力量的光球,身上的黑霧也愈發濃厚。
“好像還跟體質有關。”姜見淩給貅武喂了個雞翅,“你們看,阿武完全沒受影響,但是有的光球被染得土了吧唧的。”
貅武的金光超群出衆,姜見淩的内心也泛起隐秘的優越感,因為這麼多球裡,隻有阿武能全身而退,邊躲邊打,她妹妹就是厲害!
如果不是場合不太合适,她好想定制一批獎狀,發放給街坊四鄰,好好炫耀自己的好妹妹。
可惜,大家不提倡将自己的優越感建立在别人的弱項之上,姜見淩隻好含淚放下小算盤,做出一副端水的姿态。
“被染色也很了不起哦,黑球這麼強大,要想在她的惡爪下生存,需要有很強的抗壓能力。”
姜見淩假裝客觀評價道:“比如這位小土,别人是金中帶黑,她卻是黑中帶金,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倒楣得我都編不下去了。”
她不認識這土球,土球也不認識她,大家都是自己妖,一定不會出去亂傳話。
貅武不滿地往姜見淩嘴裡塞了個雞翅,這話她不愛聽。
“……”桑岚有些微妙地看了徒女一眼,“你不覺得她眼熟嗎?”
姜見淩咬着雞翅,搖了搖頭。
“确實倒楣,太倒楣了。”禦豐一下子來勁了,“我活了幾千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罵自己的。”
“?”
奇異的熟悉感湧現,姜見淩在大腦中過了一遍禦豐的話語,才震驚發問:“這是我?”
“哼,我們淩淩可厲害了!”貅武大球往桌上一砸,震得燒雞的殘軀原地彈起。
白莫:“确實厲害,太厲害了。”
“……白姐你别這樣說話,我害怕。”姜見淩剔骨頭的手指微微顫抖。
“我可沒亂說。”白莫眉毛一挑,“阿武生來免疫瘴靈,而你能吸收瘴靈,所以魂體才會變成土色。”
姜見淩一愣,擡眼看去,果真發現絲絲黑霧被土球勻速吸入,不過片刻,土球顔色愈發變深。
在快進之後,幾乎就要變成鹵蛋的顔色。
“……岚姐你速度調慢點,我還沒看清呢。”
“這段是挨打的,不好看。”桑岚很有原則,此時的土球正在憋大招,用低情商一點的話來說,則是邊憋邊挨打,對各位觀衆不太友好。
她直直快進到下一幕:“這裡比較有看頭,技能吟唱結束,即将開始反擊。”
所謂的看頭,便是遊刃有餘、将翻車進行到底的伽墨。
“彳亍吧。”姜見淩被說服了。
她放下雞腿,認真觀看自己和阿武的英姿。
“等等等等,有看頭你還加速啊?”姜見淩費解道。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剛剛土球吸收黑霧的速度像正常排便,但眼下卻變成了竄稀噴射。
“沒加速。”桑岚核對着錄像信息,确信道,“這就是本來的速度。”
“所以我說見淩很厲害。”白莫微笑道。
土球起初吸收黑霧也許是誤打誤撞,但她不僅擅長學習,還以黑霧為養分,反過來汲取黑球的力量。
除此之外,她還自願擔任着路人甲乙丙丁的守護者,将周邊的黑霧吸了個精光,及時保住她們的生命力。
等到黑球察覺不對時——哦,她并沒有察覺到不對,隻知道自己法力大漲,是時候收拾光球了。
同樣法力大漲的還有土球,她如離弦之箭一般射向黑球,打斷了作案現場,還将對方撞得神情恍惚。
而後,她趁機撈出光球,帶着對方往輪回池奔去。
“她們在說悄悄話嗎?”姜見淩豎起大耳朵。
“嗯。”桑岚回答道。
禦豐輕嗤一聲,摸出一隻水桶粗的牙膏,往桌子上擠了五厘米。
“……”姜見淩假裝沒看到禦豐的表演。
她撞了撞桑岚的肩膀,眼帶慊棄:“親愛的師娘,你可以翻譯一下嗎?”
“不太可以。”桑岚凝眉沉思。
禦豐又把牙膏擠了五厘米。
“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什麼叫不太可以?”姜見淩嘚啵嘚啵,“你再不講清楚,禦姥又要擠牙膏了。”
燒雞屍體七零八落,夾雜着蘸料殘渣,桑岚擡眸一看,不以為意:“擠牙膏怎麼了?禦姥心腸好,想幫我們收拾桌子。”
“……你不覺得她在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嗎?”姜見淩一時無語。
禦豐玩味地笑了一聲:“她不覺得。”